「紅紅轎子兩邊抬,嬌娘坐在內裡面,搖搖晃晃走一路,吹吹打打進門來,踢轎門,紅花牽,門裡的情郎

迎愛人,先拜堂再洞房,一年抱個狀元郎,騎紅馬,戴紅花,吹吹打打歸家來……」

走進荒草密集的地方,眼前的紅色再也不能被遮掩,紅纓長髮及腰,安靜的坐在草叢中,眼光看著村子的方向。

就這個位置,要是平常白日看來,應該會是剛好看到村中人們忙碌耕作,村中戶戶裊裊炊煙的好地方。

而這樣一副少女歌唱,微風徐徐應該是多麼美的一幅畫卷。

可惜此時唱歌的卻是一名女鬼,早已失去生命,在不屬於這世間,更不會再屬於那首歌謠描繪畫面的鬼。

「你們找來了?」紅纓停下吟唱歌謠,沒有轉身的幽幽開口,像是對著我們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她沒有曝起,更沒有像之前在宅子裡面見到時候的瘋狂,出了簡家來到這裡,她好像清醒了不少,正常了起來。

我帶著不敢相信,輕聲問她,「你是在等我們?」

「對,我出來之後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在你們手上毀滅也許是最好的,但是在動手之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麼?」

紅纓平靜下來,說話的聲音很溫柔,要不是我確信之前這位曾經極度瘋狂過,我真不敢相信我面前的是同一個靈魂。

對於她的要求,我並沒有回答,因為這個並不是我能控制的範圍,她要是不願意,想收拾她我們八成也要費一番手腳,至於她要時間想做什麼,我更是一點都想不明白。

好像是為了解釋自己的行為,紅纓緩緩的幽幽開口,「這裡是我曾經放牛的地方,那時候宋鐵匠還不是鐵匠,我總叫他栓子哥。」

這是我們第一次知道宋鐵匠的名字,還不是我們問的,而是紅纓主動開口提起。

「我家窮,缺衣少食,栓子哥和我一塊放牛的時候,光這裡的野果就能填飽肚子,所以我很喜歡這裡。」

她沒說的我也多少能想象出來。

白奶奶之前說過,她之所以同情紅纓的遭遇,就是因為紅纓從小生活不易。

家中本就貧困,更加重男輕女,沒有鍋臺高就開始幫家裡操持生計,吃最差的,做最累的。

最後更是被換了糧食嚼用落得一個那樣的下場。

放牛的時候可能是她過的最舒服的時候,沒有打罵,沒有幹不完的活,如同遊戲的摘點野果野菜,算是她最留戀的時光。

「我就是想最後在這裡呆一會,好了可以了,你們動手吧!」

我拿出血鹽,撒在紅纓的身上,她在血鹽接觸到身體的時候,明顯的全身一顫,白光升騰離體,她強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黃表紙出,甩在紅纓的背上,紅纓的身影逐漸消失,變得透明,卻在最後一刻,說了一句話,「她來找我,許我長生如願,我沒有答應,另一個我好像答應了吧……」

是誰?

誰來找紅纓了?答應的難道是我們滅掉的另一個紅纓,答應了什麼,又是用什麼交換的?

一切就好像是個謎團,在我們眼前好像伸手就能抓到,但是又像離得好遠。

紅纓這樣輕易的跟我們走,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陽光慢慢灑落整個大地,一切如同塵埃落定,卻又有什麼在暗處依舊進行著。

猜不透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