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叔只看了一眼滿臉驚恐的我,沒多說話,直接進院,從柴房裡拖出一捆柴,扒拉著那幾樣東西到遠一點的空地上,直接點火。

老宅還是燒柴火的,這些乾柴倒是方便,火光很快燃起,伍叔朝一邊躲開點,對我吩咐道,“進去再抱捆柴。”

我沒敢耽誤,直接跑進去又抱了一捆,伍叔示意直接丟在火堆裡。

我這一丟,下面已經燃燒帶著火星的灰塵被揚起,還帶起了一股子腥臭難聞的味道,和昨天那些肉的味神似。

“咳咳咳……”我直接被嗆得躲到一邊猛咳嗽,鼻涕眼淚都被嗆下來,唯一的好處就是沒吐。

這連著三四頓沒吃東西還感覺不到一點餓。

沉默好久的伍叔終於說話,他站在我身後拿著手裡的菸袋鍋子並沒有點燃,只在嘴裡叼著,“這味道不好聞吧,越邪性的東西這味越衝,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著急訓你們了?”

我依舊還在咳著,只能受教的點頭,看著面前那堆還在燃燒的火焰,強忍著噁心。

心中慢慢升起各種疑問,想要得到答案。

好容易能開口說話,我才擦著眼淚問伍叔,“叔,張偉到底咋了?是不是有啥不對。”

伍叔沒好氣的哼了一下,“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告訴你們不能出門非不聽,張偉那是被人要走了貼身的物件,被壓住魂了。”

我倆最後再看了那火堆一眼,轉身回院。

張偉還生死未卜的躺在裡屋炕上,伍叔拉著我就坐在爺爺靈位前邊。

他習慣性的點燃香插進香爐中,看了眼桌上我擺著的幾顆水果,坐在椅子上,“你個小丫頭倒真是適合吃死人飯的命,招陰不懼陰,好一副九雷陽火白虎命。”

伍叔的話說的我一陣迷糊,這好好的咋還說上我了,不是應該說說怎麼救張偉麼?

顯然這位親孃舅並沒有太著急,而是好整以暇的問我,“三蔓,你爺爺說叫你入陰陽行,當點妝匠,生前還託我帶帶你,現在我問你,就長期和昨天那些亂七八糟還有死人打交道,你敢是不敢?”

屋裡因為我而被壓魂的張偉還躺著,我自己更是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身上還揹著爛賬,說實話,我已經到了不能拒絕,更不能說不敢的地步。

只能強壓著心頭的恐懼,硬著頭皮的說了句,“伍叔,我敢,您教我吧。”

這就是我的命。

說著我就要對著伍叔跪下去,磕頭拜師。

之前也沒有拜過師傅,只知道要磕頭敬茶什麼的,可現在除了膝蓋是現成的,家裡什麼都沒有。

伍叔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掐得死緊拽著我不叫我跪,“你這孩子,說話就說話,你亂跪什麼,你這一頭磕下去,是想叫伍叔少活幾年麼!”

這是伍叔不肯收我?

沒等我發問,伍叔把我扯到一邊繼續說道,“教你可以,但是我不能收你為徒,點妝匠這三個字我自己都沒有完全背起來,還不夠格教別人,以後你就跟著我做事,得了的喜錢也都分你一半,三蔓你看這樣如何?”

沒想到做這個還能有錢拿,我的心情算是好了一些,也沒有追問伍叔所謂點妝匠三個字沒背起來是什麼意思。

不管拜不拜師,能教我總比我自己瞎貓撞死耗子,連猜帶蒙的好。

“我都聽伍叔的。”

伍叔呲牙嘿嘿一樂,“都聽我的?那就好辦了,眼下張偉的事可還要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