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他們說的是真的?啊……你說話啊!”

開始的時候聲音還是平靜的,只有輕微的顫抖,但是到最後,看到周亮始終低頭不語,也不辯解的樣子,幾乎已經是怒吼出聲,音量比他媳婦剛才更高上幾分。

看得出人已經是暴怒的邊緣,快要失去了自控的能力。

可能是周長貴在家裡地位一直最高,教訓媳婦和孩子根本不會猶豫,那雙幹了一輩子農活的大巴掌抬起來就給了周亮反正兩個大嘴巴子!

“說話啊……你說啊!為什麼……你個畜生,畜生啊!到底是為什麼……”

屋裡現在都是周家人的哭聲,周長貴在怒吼之後後,也是老淚縱橫,他媳婦在哭,他閨女也在哭,就連周喜都一臉悲傷的看著周亮,表情比哭還難看。

伍叔等到他們的情緒宣洩的差不多了,周長貴也一拳拳把周亮打了一個鼻青臉腫,沒了力氣搖搖欲墜的時候,才開口。

“你們就不想問清楚,周亮是從哪知道這樣的法子,又是為何要害他自己的親哥哥麼?”

我很佩服伍叔拿捏尺度的精準,現在這個時候開口,是剛剛好的時間,太早了的話周長貴怒氣未消根本聽不進去別人說話。

太晚了,八成我家這鍋粥今天就要亂,這爺倆八成都要被抬著出去,一個被爹揍的,一個被兒子氣的。

伍叔在郎弘毅的手臂上碰了一下,這位很醒目的站起身,一手扶著周長貴,把他放在沙發上,另一手拽著始終不肯進門的周亮,拽到了堂屋的中間位置上。

在屋子裡面,即便敞著門,就這幾個呼吸的時間,郎弘毅才從新坐下,整間屋子裡就都是充斥滿叫人齒寒的陰冷氣息,還有一股很明顯的惡臭味道彌散開。

“周亮,你還不說麼?”伍叔看著如同罪人的周亮,緩聲開口,手裡的菸袋鍋子居然都拿了出來,一抖一抖的在手上掂量著。

“亮子啊,你說話啊,娘求求你了,你是不是叫別人給糊弄了啊,才做下這樣的傻事啊……”現在看出手心手背都是肉了,這個當孃的是哪個都心疼。

周長貴的媳婦哭得兩個眼睛都腫了,一點也沒有平常精明的樣子,反而叫我覺得更像是一個母親。

周亮也是個悶頭青,到了現在依舊一個字都不說,也不抬頭,如同木頭樁子就那樣站著。

倒是周喜喘著粗氣的開口,“我知道,亮子恨我。”

他一出聲,周亮居然抬起了頭,死死的盯著坐在家人中間的周喜,目光裡是瘋狂兇狠的樣子,和憨厚木訥根本貼不上邊。

周喜沒有被這樣的眼神嚇到,反而釋然的繼續說道,“是因為花家的花幼蓮。”

花家,村裡確實有一家姓花的,這個姓很少見,也就僅有那麼一家,在村裡落戶已經過了四五輩的人的年頭,大夥都知道他們家的人生的都好看。

特別是和我們差不多大的一個老閨女,花幼蓮,真就長得和個蓮花一樣,清秀婉婷,一點都不像是村裡養大的姑娘,說話更是細聲細氣,未語先羞。

村裡的嬸子大娘們都打趣說,這花幼蓮可能上輩子是觀音菩薩身邊的童女投胎,那樣子出落的可是豔名遠播。

這周家的事情怎麼還和花幼蓮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