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應該是被郎弘毅一錘子掀飛了腦殼。

身子和腦袋分家,形成了一大一小兩堆的腐液。

女鬼身上陰氣所化的蛆蟲好像比它們的主人長命,在女鬼滅掉之後,還在那些肉堆上來回蠕動了好一陣子,才隨著最後的陰氣消散而化為無形。

“這兩個是什麼東西?”

敵人倒地,我才有時間想起手臂上的疼痛,那塊被黏液腐蝕的面板有月餅大小的一塊,血液已經順著手背滴答下來。

郎弘毅問我的時候,我正把內裡乾坤夾在胳膊下面,單手掙扎著想從T恤上撕下一塊布來包裹傷處。

嘴裡嘶嘶吸著氣,想了一下回答他道,“鬼魂都會帶著死亡前後的特性,這個鬼毒性這麼大,死相悽慘,八成是被毒死的,我的手現在應該就是最好的證明。”

郎弘毅按住我還在和質量不錯的T恤做鬥爭的動作,撕拉一聲,扯下一條他身上的襯衣衣襬。

“剛才幸虧你提醒,不然我也很可能中招,你這傷不會中毒吧?”

他拉過我的手腕,藉著外面有勝於無的月光看了幾眼,一圈圈的纏裹包紮上,還打了個漂亮的結。

“我也想知道有沒有毒,可現在情況不允許。”

收回受傷的手腕,朝著外面的朦朧月亮看了一眼,“快要月上當空了,土地可是說了,月上當空鬼嫁女就要出嫁,咱們快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們的目的就是救人,要是折騰半天,人沒有救下來,那可不止是丟面子的事。

恐怕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夢魘!

雖然我這一輩子也許不太長了,到五月端午的這日子之前,我會很愧疚吧!

“姑娘廟裡面七個女鬼,走了三位,加上咱們送走的三位,剩下的可能就是正主!”

郎弘毅說著,目光警惕的朝著小廟裡面四下打量。

我也是想不明白,這位鬼嫁女的正主,七姑娘怎麼能這麼沉得住氣。

我們都折騰成這樣了,連抓帶殺的滅了她的三位姐妹,現在這位還能藏得住,並沒有主動露面。

郎弘毅已經謹慎的一步步朝裡面走去,手裡的木槌時刻保持著攻擊的姿勢,開始檢查。

“她應該是在拖延時間!”

被他一提醒,我也明白過味來,這鬼嫁女是在等月上中天,出嫁的時辰!

迄今為止,我們光在這廟門附近的中堂內撲騰了,連那失蹤的八個大活人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我跟上郎弘毅的步伐,也朝著小廟內部,我們唯一沒有檢查的紅衣石像後面而去。

因為之前的措手不及,現在我們每一步都走的萬分小心。

腳下時不時會有乾枯的樹枝被我們踩斷,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在我倆走到石像腳下,剛想朝著後面走過去的時候,整個小廟裡面的漆黑被暖暖的燭光替代。

破敗的牆面變得雪白,那些時間堆砌下的巨大蛛網消失不見,到處一塵不染。

無窗之處,窗格窗紙俱全,上面還貼著紅喜字。

瘸腿的供桌光潔如新,棗生桂子四樣喜盤擺放其上,各個在頂端挑著一個紅紙剪成的紅花。

一對燃著火苗的龍鳳喜燭排列兩側,身後廟門關的嚴實。

要不是我現在腦袋還保持著清醒和警惕,我真的要以為自己又走進了吊死鬼織造的虛幻幻境之中。

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我看了身邊同樣一臉不可思議在四處亂看的郎弘毅一眼,伸出了手。

在他的嘴巴子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嘶……你下手這麼狠!”

“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