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保鏢一聽能夠提前下班,還是這麼滲人的時候,都歡欣鼓舞,飛速消失在周圍,連他們去了哪我都沒來得及看清。

這清冷的月下,就剩下伍叔和我,還有小心翼翼跟在我們身後,差點就要抱著伍叔胳膊行走的朱成三人。

按照亡者去世的時間算,前前後後加起來,今天剛好就是第七天,也是頭七,按說死者現在應該早已經下葬,就是為了折騰那勞什子的冥婚新娘,還要等我們點妝匠到場幫忙,才停了這麼久時間。

伍叔沒理會朱成,反而悠閒的和我嘮起嗑來,“三蔓啊,知道這極致之數是幾不?”

我想都沒想直接說出答案,“是九。”

這些基本常識的答案,在書上面都寫的很清楚,伍叔現在就和個先生一樣在給我考試,“知道為啥著急先把朱熹傑的事情處理完不?”

“亡者之所以以七為數,就是在避九字之兇,但凡亡者在逢九之日的時候最容易起屍,串魂,更容易鬧邪祟。”

我回答的頭頭是道,這些知識就像是刻在腦子裡,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張口就能說出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從古早傳下來的就是亡者要做滿五期,一期就是七天,稱為頭七,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時間。

伍叔滿意的點頭,不緊不慢的說道,“好在咱們來的時間正好,這要是等到第八天,犯了偶數的忌諱,就會出現家中出重喪的可能,而再過去的單日子,就是九,很可能鬧出什麼麻煩,第十天又是偶數,等到十一的時候才能再動手。”

說著居然開始搖頭晃腦,跟老社會私塾的先生夫子那般,繼續絮叨,“這是現在有這冰棺存在,擱在早些年,這些天時間下來,就這天氣,那味道離著半里地都能聞到。”

說著話,我們已經走到了小區外面的靈棚內,坐在裡面氣鼓鼓的朱太太狠狠的那眼刀子剜我們,我們也沒空搭理這閒的難受的女人,開始準備幹活。

老莫已經按照伍叔的話,都打扮好了,我看到老莫現在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然後又有點後背發涼,祈禱這小區晚上大半夜沒有日夜顛倒出來活動的居民,更沒有巡邏的保安。

不然就老莫現在這一副臉蛋、嘴唇通紅,還畫了個黑眼圈,死白死白的大白臉,整不好真能把人嚇背過氣去。

身上更是不知道從哪弄來一身燒給死人的衣裳,簡單的披著,也幸虧老莫長得瘦瘦小小,這要是胖點,還真穿不進去。

伍叔也嘿嘿一樂,難得開了句玩笑,“喲,老莫別說你這樣打扮瞅著還挺俊。”

“伍哥哎,我的伍爺爺,您老就別拿我開涮了,咱們開始引魂回家吧!”

之前朱熹傑的魂魄是被伍叔召回去的,並不能算是頭七回魂,真正的回魂是要腳踏實地,在鬼差的押送下一步步走回去的,看家人最後一眼,收集留在家中的手印腳印之後,才能真正的踏上黃泉。

可這死在異域,且被折騰的魂體幾乎透明的朱熹傑根本不可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所以只能想法子幫他,好叫他能安心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