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對她溫柔的笑了笑,說道:“姐姐不會騙人的。”

“那為何,你不能救我爺爺......”

此話一出,青黛垂眸,心頭一緊,痠痛之意蔓延整個心田,她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強忍悲痛,努力扯開一個笑容,說道:“你先去那邊的石階上坐著。”

女童乖乖的點了點頭,朝著石階走去。

這瘟疫奇怪得很,女童與爺爺相處,爺爺病重至此,可女孩卻並沒有被染上,放眼望去這長長的隊伍,裡面竟無一人是孩童,連少年都不曾有,大都是二十歲以上的人,難不成這病,年歲越小,便可免遭此劫?

有儀敲門無果,便索性一躍而起,跳到了房頂之上,再落在了醫館的後院。

就在此時,江流和裴衡飛速的趕了回來,裴衡急匆匆的跳下了馬車,看著道路兩側整齊的隊伍,再看了看在隊伍中穿行的青黛,他不禁有些動容,走上前去問道:“怎麼樣了?”

青黛這才發覺裴衡的到來,說道:“這瘟疫不知從何而起,發病急劇,寒戰,高熱,呈稽留熱,頭痛,嘔吐,氣息急促,脈搏過速,重者意識不清,會出現譫妄。”

裴衡抓過一人手臂診脈,邊診脈邊道:“江信庭呢?”

青黛道:“我已讓他去百草谷回稟了,想必半個時辰左右便可到達。”

說著,青黛轉頭對江流道:“軍中可有疫情?”

江流搖了搖頭,說道:“軍中不在城內,目前沒有疫情。”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軍裝模樣計程車兵身跨高馬,飛速的朝著這邊趕來,見到江流這才下了馬,焦急萬分道:“統領大人,軍中,出現疫情,如今天字營幾乎全部染上了疫症,屬下已將天字營封鎖,特來稟報將軍。”

江流錯愕不已,眉頭緊皺,問道:“別的營呢?”

士兵搖了搖頭,說道:“別的營暫無大礙,只是這病古怪得很,屬下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說話間,裴衡正在診脈的那人突然急劇嘔吐了起來,那嘔吐物惡臭難聞,不一會的功夫那人便倒在了地上,裴衡用力地掐著那人的人中,可早已無濟於事。

裴衡失神的看著那人毫無血色的臉,說道:“來不及,來不及了......這病,並非不能醫,但太快了,我們根本來不及診治......”

青黛來不及悵然,對著江流道:“你去天策府上,先不要驚動蕭姑姑,讓周管事帶著下人在府上扯一些布匹出來,發放給沒有感染的人,再將感染的人挪到後院那處竹林之中,搜遍全城,將竹茹和烏梅這兩味藥全部尋來給他們服下。”

說著,她轉頭對那士兵道:“我隨你去營中。”

說完,青黛起身便要走,裴衡拉住了她的手臂,萬分擔憂的看著她,道:“小心。”

青黛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臉上的衣襟扯下來遞給了裴衡,說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