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黎頓時就心軟了。

徒弟是被她從那座山巒裡帶出來的,會對她有所依賴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不可能因此說他什麼,亦或是責怪他。

但這趟護送任務該去還是得去的,她還想要徒弟趁此機會多結交一兩個朋友呢。

便摸摸徒弟的腦袋,溫聲寬慰道:“只是下山幾天而已,回來了就又能見到師尊了,是不是?”

是很典型的哄小孩的那種語氣。

“這樣吧,師尊不是給了你一張傳訊符嗎,等你哪天要回來了,就用傳訊符提前知會師尊一聲,師尊立馬就動身去宗門口接你,這樣好不好?”

顧山嵐:“不好。”

宗門口與長青谷之間的距離,用飛行法器也就一盞茶的功夫而已,何必勞累師尊特意跑這一趟。

桃黎有些哭笑不得。

叛逆期的小毛孩就是難哄,這不行那不行的。

但自家徒弟到底還是懂事的。

大抵是不願讓師尊為難,又或是單純不願讓師尊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顧山嵐終究沒再提反悔的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帶上桃黎給他準備的儲物囊,準備去宗門口與參與這次護送任務的其他弟子彙合了。

桃黎不想讓徒弟看出自己的不捨,更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拉著徒弟繼續嘮叨。

於是在顧山嵐臨行前來向自己告別的時候,只瀟灑地“嗯”了聲,留下一句。

“路上千萬小心,師尊待會兒還有點事,就不送你了哈。”

說完,便沒再多看自家徒弟一眼。

只可惜桃黎的這種瀟灑並沒有在她身上維持太久。

顧山嵐離開的一個時辰後,桃黎就找上了當初給出這個建議的大師兄謝青揚。

沒有同徒弟說的絮絮叨叨全都讓師兄的耳朵聽了去。

“師兄,你說他們現在都到哪兒了呀,應該已經跟那個富商彙合了吧?”

“師兄,遠樂好歹也是你目前唯一的徒弟,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他呀?”

“師兄,你確定這趟來回最多也就半個月吧?我只給山嵐準備了半個來月的東西誒,早知道就再在儲物囊裡多給他塞些靈石了。”

“師兄......”

謝青揚正在清算連雲宗這個月方方面面的靈石支出,此時在耳邊喋喋不休的桃黎自然而然就成了只“聒噪”的鸚鵡。

他撂了筆,抬頭看向面前踱步來踱步去的小師妹。

“師妹,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在這裡瞧見了你這幅樣子,說不定要以為你那徒弟這次下山是去斬殺金丹甚至是元嬰期的妖魔的。”

“護送一批貨物而已,這麼緊張做什麼?”

桃黎很不服氣地輕哼一聲:“師兄你不懂。”

謝青揚半撩起眼皮:“嗯嗯嗯,我不懂。”

桃黎頓時就跟見了鬼一樣的盯著謝青揚:“?”

等會兒,這還是她那個清風道骨的大師兄?

她有點懷疑謝青揚被附身了,附身他的人還是她自己,這分明是她平時才會用的語氣、才會說的話好不好。

桃黎不傻,自然聽得出謝青揚這是被她唸叨得煩了,故意在陰陽怪氣。

便沒好氣地嘁了聲,從桌案上一躍而下:“跟師兄你講不通,不和你說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