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師姐就是師姐!”皮超越一臉欽佩道:“你是不知道哇!今天下午我帶人去驗屍的時候,那棒槌還要攔著、廢話那個多:‘這死因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怎麼還要驗哪?’”

皮超越故意捏起嗓子學他說話的強調,聽起來甚是滑稽,陽春曉也忍俊不禁。

他又繼續說道:“我就說:‘反正張仵作是到順天府領年俸的,又不用您花錢’,唐大人也在一邊勸:‘人命官司嘛,該有的手續總歸是要齊全的’,他這才肯放人進去驗!……驗就驗吧,那橫豎是仵作的差使哇,他還非要跟去看!結果人頭才剛一拿出來,那位嬌生慣養的冷公子就吐了個稀里嘩啦!誒呦喂,那叫一個丟人現眼!”

陽春曉樂道:“還有這事呢?”

皮超越兩手一攤:“咳,要不然也不至於耽誤到快天黑了才完事哇!總得先伺候完活人才能收拾死的啊!”

看來,這位冷大人第一天上班的經歷並不算愉快。

“你也適可而止吧!”

陽春曉笑意漸收,緩緩道:“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莫要得罪他。能在大理寺混上一官半職的少爺,定是後臺硬得很,可謂深不可測!今天若不是他先招惹的我,我也懶得理他。你區區一個順天府小捕快,還是莫要觸黴頭的好。”

“說得有理。”

皮超越點頭,又問道:“誒,你認識吏部的人嗎?倒是給我搭個橋唄!我要是能去大理寺審這案子,肯定比他強!”

陽春曉坦白地搖頭:“沒打過交道啊!”

“不會吧!”

皮超越卻是不信:“上次鮑士銘的官司就是!又沒有明文規定說官員不可納妾養外室,你怎麼就知道吏部會因此給他下這麼重的處分呢?難道不是有人給你透了訊息?”

陽春曉笑道:“我猜的。”

“切。”皮超越哪裡肯信,扁扁嘴說道:“那你倒是教教我,我怎麼就猜不到?”

“這個呀。”

陽春曉笑眯眯地一手托腮,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好教。”

皮超越立刻如她所願,現場表演了‘炸毛’,‘兇’,‘威脅’,‘秒慫’以及‘求求了’。

師姐終歸是師姐,陽春曉欣賞過他的各種表情之後,最後還是開口說道:

“觀察力分兩種,最簡單的就是面對面用眼睛觀察,比如一眼就能從人群當中找出最與眾不同的那個——今天你當街抓賊就是用的這招;而更難的那種,就是沒有直接接觸,而是透過分析以往的行為軌跡得出其偏好和習慣,以預測其下一步的動作,也就是通常所說的預判。”

皮超越迷惑地眨眨眼:“這些東西老師都教過的嘛……跟我問的事情有關係嗎?你還能預判出吏部將要下什麼公文不成?”

陽春曉勾勾唇角:“要麼說你學藝不精!別說預判了,但凡你眼力好些,也不至於糟蹋了我那盒上好的香粉啊!”

“好師姐!”皮超越央告道:“所以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快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