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望去,一名披著黃紫長袍,內穿布衣的老道人,腳踏紫蓮而來,手裡頭掛著泛黃的拂塵。

龍虎山的道士?

唐玄一眼認出其道袍制式,加上這黃紫的配色,卻足以凸顯此人的身份。

多半,是那龍虎山上,道行最高的幾位道長之一。

只不過,能夠有資格披上黃紫道袍的道長,不管在哪一門教派之中,都是德高望重般的存在。

面前這傢伙……

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頭半白半黑的長髮亂糟糟掛在肩膀上,一臉邋遢模樣,雙手攏著袖,委實看不出所謂的天師風範。

但唐玄卻能夠清楚感受到,這名老道士和邊上的禿驢比起來,絕對絲毫不差,甚至是一個級別的人物。

兩名堪比道帝的存在?

唐玄勾起嘴角一笑,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他一直以為,這片界域中,隱門各大門派的存在,就已經算是修煉界的奠定者了。

沒想到,還有著其他的強者存在。

眼前這兩人,顯然都不是隱門中人,完全沒有那種氣息,卻讓唐玄感到陣陣忌憚。

不難看出,他們所用的是其他的修煉法門。

“你這老頑童,怎麼也來了?”

見到這位昔日“老友”,老和尚略微有些驚訝。

他可是清楚記得,龍虎山上戒律森嚴,自打八百年前那場大戰過後,便有天師制定規矩,山上道行高深者,一縷不得下山擾民。

以這老怪的修為,應當在此列才對吧?

不曾想,老道士只是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撐起渾濁睡眼:“就準你這禿驢下山耍威風?”

老和尚呵呵一笑:“你且看眼前,何來的威風可耍?反倒是你,自打將那龍虎山真人一位交給後輩,如今卻又披上這件當年由皇帝親綬的黃紫貴袍,又是何意?”

“難不成,你道觀後頭養的那躲紫蓮,終於又開花了?”

這位擅自違反自己定下的規定下山的道長,卻只是大笑一聲:“你這禿驢,自己闖下來的簍子,當然要自己擺平了,今日若我不來,單單憑藉你,有把握能再次壓制這頭妖物?”

老和尚一笑,單手立掌。

老道士轉頭便朝著郭璞冷笑道:“時隔八百年,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到頭來還是不肯放下這般執念。”

“當年姓許的那位祖師,真是白給你封了這個名頭,西山十二真君?笑煞人也!”

郭璞神色平靜,仍然單手持著《葬經》,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既然你們都來了,也不差那一位了吧?”

老和尚和老道士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同時看向身後。

唐玄順著目光望去。

入口處,一陣微弱的盪漾。

有手持一杆稱,身著黑白長袍,眉目清秀的中年人緩緩走來,他氣定神閒,超凡脫俗,就連發絲也是黑白兩側,涇渭分明,簡直一副窈窕君子之相。

“兩位老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