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一道穿著素白色長裙、髮髻上戴著典雅天藍色玉簪的曼妙身影從裡急步走出,雪玉柔荑之中緊緊揪著幾封剛剛才拆開的靈信。

藉著黯淡日光再度仔細確認了一遍最底下那封信的內容。

旋即,那雙原本冰凍一切、不含一絲感情色彩的美麗冰眸驀然剋制不住泛起一抹喜極而泣的心酸霧氣。

“顧兒沒事,在中皇洲……帝都!”

末尾兩字頓挫,流露出隱隱揪心般的著急。

當冷淡又十足好聽的聲音徹底消失之際,冰美女子那遺世獨立的清麗豔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空氣中,獨剩淡淡沁人心腑的餘香,慢慢跟著消散。

……

把女帝弄哭了,這是何顧一輩子都不敢想象會發生的事。

他都不知道大中午自己是怎麼走出皇宮的。

一回想起昨夜被貴婦死拉著手坐於床邊上徹夜長談、被動聽了一籮筐陳年趣事的正兒八經後續。

他現在仍有些哭笑不得。

真就像被熱情長輩拉著硬嘮家常,因為過於不好意思拒絕而一夜無奈只能盡力陪笑。

關鍵還不得不努力裝得很像。

過程最鬱悶的是,那些彈指欺負小男孩的趣事壓根就對不上他的記憶。

就算一廂情願一心想對號入座都沒得辦法,內心怪不適的。

好在快到拂曉的時候,美豔貴婦終於漸漸有了睏意。

端莊螓首輕輕枕落在他肩上,之後竟毫無防備地香甜睡著了去。

生怕吵醒又會被強拉著繼續,何顧當時根本不敢半分動彈。

細聞著近在眼前撲鼻而來的濃郁髮香,他不禁貪婪地默默享受起這來之不可思議的天降溫馨。

或許是被這難得氣氛所深深感染,一下子心無雜念,漸漸也入睡了去。

當他睜眼醒來的時候,霎時發現自己竟由入睡前的坐姿不知不覺間變為躺入至那女帝獨佔的溫軟溢香的錦繡被窩裡。

枕邊出奇的還有一片明顯有人躺過的殘留溫香和輪廓痕跡。

後知後覺之下心境頓時莫名的久久觸動。

外頭天色已是正午,華麗寢殿內卻不見貴婦尊影。

從外殿宮女口中方得知女帝是剛剛因臨時有正事才不得已匆匆去忙,已不在宮內,並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臨走前還特意給他留了話,再三囑咐要他今後常進宮。

他這才有點魂不守舍出了皇宮。

宮門外,何顧悠悠收回思緒。

片刻間,心態隨之悄然發生了巨大變化宛如再度重獲新生,立馬打起了精神。

微微一笑,客氣道別了一路恭送他出來的宮女,旋即便獨自去了一趟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