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的小郎君(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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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正是他最愛的原因。
信中正文末尾兩段,林顰兒忽然寫道:
【父親前日回信說讓師兄多保重身體,凡事不要操之過急、以身涉險,該退便退、該舍便舍。顰兒擅作主張,已用師兄託付轉告的名義假言給父親簡短說明了情況,告知他你現在是在閉關修煉當中,讓他們不必因你三年未回族而擔憂。
自從師兄失蹤之後,師尊留下信說去找你,至今還未歸來。前些日子顰兒已將師兄情況和給予的通訊定位寫信一同寄去,只是到現在還未收到回信。師尊此趟出去一直都是隔一個月左右寄回一封信,距離上次寄回並不久,想來應該是身在別處還未回到收信處檢視的緣由。】
兩段簡短文字,何顧卻從裡面感受到三股灼灼關切。
首先是自己父親,那句多保重身體絕對算是他父親最愛對他說的,以前每次離開家族都會給他叨唸上這一句。
然後是緊接的“凡事不要操之過急、以身涉險,該退便退、該舍便舍”一句,以他對自己父親不善親情表達、父子間說關心的話都愛長話短說的性格瞭解,不太像是他父親會說的話。
特別是如今在不知曉他在外獨自闖蕩、以為他在閉關修煉的情況下,更無必要突然說這些直接無關的話。
也就是說,這非常有可能是他這位表面好似不關心他的傲嬌師妹所假借他口之言。
最後則是臨走前還正生氣當中的自家冰山師尊竟然離開無垢峰在外尋找了他三年的震撼資訊,胸腔內頃刻爆發的感動久久難以平復。
上一次如此強烈感受還是在除魔大會上,那是他第一次對冰山師尊大為改觀。
實際上,對於外表冰美聖潔的無垢仙子,何顧總是無法一次性完全看清她的心思,不知曉自己究竟在她心裡佔據著什麼位置和多少份量,因此偶爾難免也會感到一時迷茫。
而正是這樣的一次又一次突然“意外”窺見,他那在外人看來顯得大逆不道的追求念頭才會一步又一步變得更為堅定。
很慶幸沒有因為上次夜會柳姨之事而徹底斷了仙子師尊對他的關心和在意,同時也不由心中生出許多愧疚感,因為自己的事而讓其在外操勞奔波了三年,甚至至今還處於矇在鼓裡苦苦尋找之中。
一想到浩瀚廣闊的玄道大陸上,此時此刻正有一位被世間修者冠以大陸三美之一的面冷心熱仙子在默默追尋著自己的蹤跡下落,何顧心中的觸動便一發不可收拾。
有一種現在馬上也去找她的瘋狂想法。
但最後還是理智冷靜下來。
天機卦盤並不能用於準確定位尋人,這一點他在招賢比試上占卜鎮西侯下落的時候就驗證過,最多也只能獲得一條模糊線索,還需要很多這樣或那樣的複雜追溯過程。
而當下的情況無疑是繼續留在帝都不亂跑,等著自己師尊見到信後找上門最穩妥。
再不濟也應是取得直接聯絡或者從他師妹那裡得到其已回無垢峰的確認之後,再決定是走是留不遲。
況且,何清於他而言也很重要,他不能忘恩負義!
斟酌了一番便作罷,再將手裡三封靈信的內容來回又看了幾遍,何顧這才小心翼翼將它們摺好收入隨身儲物袋之中,貼身放好。
拿出三張信紙,到旁邊的案桌一一寫下回信。
免得給她們徒增不必要的憂慮,於是回信的內容都是非常簡短的話語。
給美婦的那封就順著其話頭,先是保證會如約回去,然後打趣道回去之後要親耳聽她再喚一聲“小郎君”才行。
回小丫頭的那封則是一句誇獎的話,再加上同樣的一幅潦草畫風的公仔畫,區別在於這次的畫中代表何顧的男人並不只是空站在中間而已,還抬手在最矮的小丫頭腦袋上輕撫。
最後一封回信他沉吟了許久,之後什麼都不寫,只在信中夾上一隻剛剛折出來的袖珍版草蜻蜓。
不用多說,他卻知道她會一眼明白。
看著三隻靈鶴鑽入虛空而消失了蹤影,何顧乾坐在案桌前足足獨自發呆了許久。
以前他雖不會對自己的身世和經歷而感到妄自菲薄,但也在面對無垢仙子這樣的世間絕色亦或是柳執事這樣的優秀女人時不敢多出一絲想法。
甚至連從小一桌吃、一床睡的青梅小師妹,隨著其越長大越發出落動人,在未被天機石大力相助之前他也忍不住產生過對未來的不安感,怕外在形勢比人強。
說起來,天機石當真是他的福星!
如今,不僅在修煉一途上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連往日裡的那些不敢多想和不安感也一併消除了去,不再成為他的束縛。
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似乎也不過如此而已。
且目前看來,這一切還並未到達極限,他還年輕,日後的生活依然充滿了可期待。
單單一個人就擁有這麼多珍貴的關係、珍貴的寶物,沒理由不珍惜,也沒必要還在自我煩惱。
想起隔壁還在等著自己,他起身離開了修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