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懼且敬佩的目光中,權深翰翻身下馬,朝著高臺大步行去。

曾明知迎了上去,撫須笑道,“權將軍終於來了,讓本官一陣好等啊!”

權深翰拱手笑道,“末將來遲,讓大人久等,還請恕罪。”

“權將軍說笑了,”曾明知呵呵一笑,望了望臺下的悍勇武卒,暗暗衡量,發現數量不少,便問道,“不知道將軍此次帶了多少兵卒啊?”

“帶了四百步卒和一百弓騎,兩百步卒拱衛法場,其餘擇地設伏。”權深翰笑著答道,似若無意的望了一眼臺下的策院生員。

這些安排,他本無須告知曾明知,但府城乃是對方的地盤,他帶了多少人馬進來,對方肯定能知曉,隱瞞無用,於是全盤托出。

曾明知緊提的心放了下來,笑的頗為開心,“那就好,將軍若無要事,還請入內,喝口茶水潤潤喉。”

權深翰笑了笑,望向四周,“末將還需四下佈防,無暇歇息,還請大人恕罪。”

“任務要緊,大人自便吧,稍後本官再令人奉上茶水。”曾明知撫須笑道。

權深翰當即拱手告辭,順著木梯走下高臺,突然心有所感,抬頭朝著策院生員的位置望去。

入目皆是崇慕敬佩的眼神,並無異樣,權深翰微微眯眼,移開了目光。

策院生員中,秦易低下頭,他剛剛盯著權深翰,差點引起對方的警覺,便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他身旁的穆禹皓等人,站的有些無趣,於是聊起天來。

朝著人群努了努下巴,穆禹皓詫異道,“真是奇怪,這些傢伙怎麼那麼興奮激動,不就是砍頭嘛,有什麼好看的?”

張棟一臉生無可戀,呆滯的望著地面,他還沒有緩過勁來。

梁安康應道,“不曉得,反正我打小起,就知道大人們非常喜歡看斬首,每當到了秋後問斬的時候,法場總是圍滿了人。”

林嶽突然插話道,“那你看過多少次砍頭?”

梁安康扒拉著手指數道,“嗯……大概八次吧。”

“那你遇到過劫法場嗎?”林嶽的眼睛睜得極大。

就猜到你會問這個……秦易在一旁聽著,暗暗好笑。

這林嶽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

梁安康皺眉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

林嶽微微鬆了口氣,警惕的望向興奮的人群,疑道,“那你說,他們為什麼老想擠進來?這些人不會是山匪吧?”

秦易也看了眼人群,笑道,“真要是山匪,肯定會躲在角落,不可能這麼高調。”

畢竟焦茂還沒到場呢,激動和張揚只會暴露自己。

說完,秦易轉頭,掃過諸多隱秘角落,正要收回目光,眼瞳卻是一縮!

還真有人!

只見法場的角落、眾多人群的身後、周遭店鋪的臺階上、幽深的巷子裡、高樓的窗戶前,都有不少目光陰冷的男子,冷冷凝視著刑臺。

秦易仔細一看,發現這些人的衣袍都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塞了什麼東西。

不由得,秦易皺起眉頭,暗覺不妥。

難道真的是山匪?

帶著疑惑,他定睛看去,緊緊凝視。

被他看著的男子,察覺到目光,轉頭看來,和秦易對視了一眼。

微微眯眼,男子移開目光,沒有繼續對視。

秦易沒有罷休,繼續盯著。

他知道,如果對方心裡有鬼,就一定會離開。

如果心中沒鬼,就會怒目瞪來。

倘若脾氣不好,甚至可能會上演一場“你看我作甚,我看你咋滴”的罵架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