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易不知,穆禹皓便詳說起來,“說起這景勳,那可就厲害了,他是瞻慶元年的傳臚,如今是從五品的守備,頗受君恩。”

瞻慶是女帝的年號,如今是瞻慶三年,也就是說,景勳於三年前透過殿試,獲得進士出身,也就是殿試二甲,而且是殿試二甲中的第一名,方可稱為傳臚。

雖然不及殿試一甲的狀元、榜眼和探花,但能從眾多驚才豔豔之輩中脫穎而出,成為傳臚,足可見景勳之犀利。

因此,他年紀輕輕,便位列守備,掌領五萬人馬,成為了朝廷新貴,頗受諸公青睞。

秦易點點頭,“如此看來,的確不錯。”

穆禹皓有些嚮往,感嘆道,“不知何時我才能像他那樣統領萬兵,縱橫沙場。”

秦易笑了笑,沒想到這穆禹皓看似灑脫,竟有如此抱負,當即寬慰道,“好好苦讀,發憤圖強,你能做到的。”

穆禹皓搖了搖頭,滿臉無奈,“不可能的,臨瞻沒有策士獨率兵馬的前例,只能依附於將領,充當參謀。”

在這蒼元大陸,五王朝兩小國,唯獨臨瞻大力培養策士,但也只是作為附屬,兵馬的真正統率永遠都是將領。

畢竟行軍打仗,奮力廝殺,需要將領作為主心骨,親力親為,才能帶動士氣。

而不善武藝的策士只能躲在後方,難以形成凝聚力。

沉默一陣,穆禹皓才抬起頭來,笑了笑道,“能入朝為官,隨軍而行,已是萬幸,我不該痴心妄想。”

秦易無言,不知該說什麼。

也的確,像前世三國,諸葛亮統率諸將,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場面,在這裡幾乎看不到。

沒有一個將領,能夠忍受參謀的反客為主。

氣氛沉默下來,兩人低頭吃飯,吃著吃著,穆禹皓突然抬頭,高聲嚷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大事!”

見穆禹皓滿臉凝重,秦易有些疑惑。

大事?

“我父親是府衙司獄,他昨日聽同僚說起,你那案子被設為懸案,不了了之,”穆禹皓關懷的望著秦易,“你該怎麼辦?”

案情沒有進展,找不到幕後兇手,就意味著秦易可能會再次遇襲。

秦易聽了,眼睛緩緩眯起。

他沒有太過驚訝。

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嚴捕頭遲遲沒來找他,案情進展肯定不順。

只是沒想到會直接擱置,這案子真有那麼難斷?

或許是吧。

秦易也知道,這和府衙不想挑起事端有些關係。

說不定,嚴捕頭壓根就沒有去質詢過權深翰。

明哲保身的府衙高層,未必願意去招惹一個實權將領。

看來要解決此事,得靠自己!

不然,此事未決,就如頭頂懸著一柄利劍,隨時都可能刺下。

所以,絕不能置之不理!

見秦易沉吟不語,穆禹皓斟酌片刻,說道,“我讓我父親去和捕頭說說,催一下他們?”

秦易回神,搖頭說道,“你就別為難你的父親了。”

此案真正的決策者,是府衙高層,去催捕頭絕無用處,反而還會得罪對方,吃力不討好。

“難道就不了了之?”穆禹皓有些著急。

不,我會親手解決……秦易舒展神色,笑了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無須想太多。你這菜再不吃,可就涼了!”

見秦易渾不在意,穆禹皓滿心無奈,但也決定了,回去得跟老父說一下,讓他想想辦法。

好不容易遇到對胃口的朋友,而且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豈能不理不顧。

在他看來,縱使秦易實力強悍,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總有不慎的時候。

那時候,可就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