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衣僕從遲遲不說話,斯文男子回頭,瞥了他一眼。

看到斯文男子眼中有著一絲不悅,青衣僕從大驚。

惹怒對方的下場,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即出聲,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

蠻人頭領聽了, 頓時火冒三丈,衝到斯文男子面前,嘶吼起來,聲震如雷。

斯文男子卻毫無驚色,只是嘴角輕抿,他折起紙扇, 正欲動手,卻聽到一聲呼喚,從木屋處傳來。

聽到叫喚,蠻人頭領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名身著麻衣的老者,他頓時不屑,朝著老者大叫起來。

麻衣老者一臉無奈,對著大肆叫嚷的蠻人頭領,不斷說著什麼,像是在解釋。

斯文男子身後的青衣僕從,連忙翻譯起來,“你個沒卵蛋的傢伙,憑什麼命令我?”

“狼頭息怒,是大王讓我帶他們進去。”

“你個沒卵蛋的傢伙,老子才不信,大王正在做那事,怎麼可能會讓他們進去。這臉上塗了白霜的傢伙竟敢危險我,我要……”

後面的話, 青衣僕從不敢再翻譯下去。

斯文男子自然明白,蠻人頭領嘴中塗了白霜的傢伙, 就是自己。

他不由好笑, 自己的臉真有那麼白?

就算再白,也沒有葉飛花珍藏的人皮那般白……如此想著,斯文男子抬頭望去,就發現麻衣老者連連苦笑,算是勸服了蠻人頭領。

怒哼一聲,蠻人頭領帶著眾多士卒,讓到一旁,怒視著斯文男子。

麻衣老者苦笑片刻,便喊道,“閣下,隨我進去吧。”

斯文男子聞言,暗暗點頭。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麻衣老者不是蠻夷之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個王朝的民眾,竟來到蠻夷之地任職,如此委屈做小,任人唾罵。

邁步走進院中,斯文男子隨著麻衣老者,朝寬闊的木屋走去。

還未進入,就聽到一陣陣床板咯吱聲,似在晃盪。

微微詫異,斯文男子似是猜到什麼。

進到屋中一看,果然和他猜的一樣,正中央有一張粗製木床,床上有一男一女,正在鏖戰。

男的壯碩如熊,面板黑褐,滿身都是虯結肌肉,帶有不少傷疤。

而女的……

斯文男子微微一笑,饒有興致的觀看起來,反倒是他身後的兩名青衣僕從,都羞紅了臉,低下頭,不敢去看。

麻衣老者別過頭,臉上有些慍怒,嘴中不斷念叨,“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來到蠻族部落,他很多地方都無法適應,其中最讓他崩潰的,便是大王喜歡在歡樂之後,再談論大事。

這也無妨,可問題是,大王偏偏喜歡在鏖戰時,就派人將他叫來。

以至於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咬牙站著,忍受這種場面。

這對他這種讀書人來說,完全就是羞辱!

可寄人籬下,也只能忍受……

等到床板不再晃盪,蠻族女子嫋嫋娜娜的起身離去,斯文男子才讚歎一聲,“大王的待客之道,甚得我意啊!”

麻衣老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如此不通教化之舉,竟然能得到斯文男子的誇讚,看來赤心門各個都是禽獸的說法,極有道理!

正心滿意足穿著獸皮的蠻族大王,有些詫異,連忙看向麻衣老者,用蠻語問了幾句。

麻衣老者當即用蠻語回應。

得知了斯文男子的意思,蠻族大王分外歡喜,連忙上前,用力的給了斯文男子一個熊抱,而後對麻衣老者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