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點了點頭,被女帝的隱忍所驚到,看來此女心性極佳。

能壓下國仇家恨,頂住群臣的反對,與大離互通有無,魄力也不小。

收斂了繁雜情緒,景勳的神色恢復平淡,接著說道,“身為前任穎國公之女,宣凌瑤不喜女帝所為,竟能忍下國仇家恨不報,怒而離京,前來故鄉離闌府城,於此處策院求學,從此不再回京。縱使實力足夠,她也沒有參與過瞻京太策院的考核。”

聞言,秦易才明白,為何宣凌瑤會在離闌府策院,原來是這原因。

難怪她有時候看起來,滿懷都是心事。

對此,秦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他看來,女帝沒有不顧一切的去報仇,暗自發展臨瞻,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否則,輕則重蹈先帝覆轍,重則亡國!

他只能感慨,這兩個女人都不簡單,一個心性過人,能忍人之不能忍,一個性子剛強,獨自在外,數年不曾歸家,只因心中之恨。

這些年來,這兩人都過的很苦呢……

看到秦易神情複雜,景勳輕笑說道,“我能感覺出,你跟我是同類人。”

他的笑容輕淡平和,讓席間的愁悶和傷懷,消去了些。

秦易回神,有些詫異,“閣下說的是哪方面?”

“你我皆是痴情之人。”景勳說道。

你可拉倒吧,老子做不出你那樣的壯舉……秦易搖了搖頭道,“閣下看錯了。”

“我很少看錯。”景勳應道。

本不想揭對方的傷疤,奈何對方嘴硬……秦易望向景勳,緩緩說道,“我的確和閣下不一樣,做不到放下大事,只為去見心上人。”

雖然他率領將院學子前去追緝焦茂時,有中途改道,前去拯救宣凌瑤和策院學子,但與景勳所為完全不同。

一是追緝焦茂並不急於一時,二是他並非去見心上人,而是為了救人,策院百來名生員的性命,重要性不弱於追緝焦茂。

而景勳完全可以將焦茂送到離闌府城之後,再去尋找心上人。

畢竟焦茂是禍亂一方的匪首,為了擒下他,犧牲了許多將士的性命,若是將他放跑了,那就前功盡棄,枉費士卒們拋頭顱灑熱血。

可景勳卻輕重不分,想來是為了讓心上人知道,大事再大,也不及她半分。

可惜啊,人沒找到,還落下大罪,好在這傢伙不以為意,否則換個人,肯定會哭死!

被秦易揭露過錯,景勳並未生氣,反而誠懇說道,“的確怪我,高估了兩名屬下的能力,以至於犯下大錯。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擒回了焦茂。”

說罷,景勳起身,躬身行了一禮。

你這傢伙的是非觀還挺正常嘛,知道自己做錯了……秦易上前扶起對方,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往後還請閣下以此為戒。”

雖然景勳不在乎功名利祿,但秦易不想對方荒廢了文韜武略。

有才之人,身居要職,就該忠於職守,為蒼生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