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緩而熟練的幫年欣雅抹上胭脂,抹勻之後,蓮兒往後退了幾步,笑著說道,“姐姐真美,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誰。”

年欣雅有些好笑,“就你貧嘴。”

“說起來,秦易倒是有段時間沒來了。”蓮兒低聲說道。

年欣雅聞言,愣了一下,並未答話。

“原以為他入室相談之後,會再次前來,好一鼓作氣將姐姐拿下,可誰知道,這廝也是個負心漢!”

“看看人家路海嫣的恩客,可是每天都來,而姐姐卻只能獨守空閨。”

年欣雅又氣又笑,禁不住拍了蓮兒一下,“你這丫頭盡胡說,人家是恩客,我跟秦公子清清白白的,哪能這麼比呀!”

蓮兒笑著躲開,而後繼續幫年欣雅梳妝,梳著梳著突然說道,“說起路海嫣那恩客,就有些來氣!”

年欣雅眯起明眸,略顯俏皮的問道,“喲,竟然敢氣我們的蓮兒姑娘,這廝該打!”

蓮兒撇嘴道,“本來嘛,這恩客是路海軒那邊的,與我們無關。可恨的是,路海軒那些丫頭片子,天天拿這恩客來嘲諷我們,說姐姐無人肯要,只能委身於一個窮酸策士!”

年欣雅聽了,秀眉微微一蹙,“詳細說說。”

這事她並不知道。

蓮兒當即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一般來說,教坊司裡只有一個花魁,但若是實在難以分出高下,便會增多一兩個名額。

離闌府的教坊司便是如此,年欣雅和路海嫣並稱花魁,前者多才多藝,擅詩才,後者善舞,床技過人。

一山難容二虎,兩花相處,自然會相爭。

年欣雅性子淡然,不喜爭鬥,但善妒的路海嫣卻不省事,私下裡搞些手段,鬧點矛盾,乃是家常便飯。

路海軒裡的丫鬟們,便是得了主子的囑咐,時常挑事,對欣雅軒的丫鬟小廝不是冷嘲就是熱諷。

但在各個方面,年欣雅都壓了路海嫣一頭,因而對方極難找到諷刺的由頭。

可最近不同了,一個前途璀璨的將院學子,成為了路海嫣的恩客,與此同時,外面瘋傳年欣雅看上一個窮酸的策士。

這就給了路海軒一個譏諷的理由。

因此,每當遇到欣雅軒的人,路海軒的丫鬟們,都會極盡嘲諷,說什麼年欣雅沒人看得上,只能委身於一個窮酸策士,不像她們的主子路海嫣,傍上了將院學子,未來必定榮華富貴……

欣雅軒的丫鬟們自然很氣,只能反諷路海嫣的恩客是個粗鄙武夫,沒有文才。

這時候,路海軒的丫鬟們,就會回上這麼一句,“文才能當飯吃嗎?人家不僅家世過人,還是將院學子,各方面都比秦易好上許多!”

到了這裡,新雅軒的丫鬟們無法辯駁,只能含恨離去。

臨瞻雖然沒有崇武抑文,但武將的地位,在朝堂中只高不低。

所以將院學子,地位自然高於策院學子。

更何況秦易的家世……

想到這裡,本就難過的丫鬟們,就變得更加難過。

聽完蓮兒所說,年欣雅抿了抿嘴,有些不悅。

她不在乎眾人風言風語,唯獨不悅的是,對方以此來嘲諷自己的人,這就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