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一張褥毯,東方敬靜靜開口,“冬日漸深,林中無走獸,若遇輜重,虎蠻人定然要搶的。再者,輜重之上,我命人所塗抹的,乃是慢性之毒,至少一個時辰左右,才會發作。”

“莫不如一句古話,鳥為食亡。而人,亦是如此。”

“主公且放心。”

徐牧點頭。若是強行入山,不用想,定然會遭到虎蠻人的當頭痛擊。

在後的四萬大軍,開始放緩速度,直至先頭的三路輜重,車軲轆的聲音,漸去漸遠。

“主公,再往前行,便到了虎蠻人的巡哨範圍。”於文凝著聲音,騎馬走近。

“輜重隊有千人士卒,巡哨的虎蠻人,定然會回去通報,大軍一來,輜重隊可退。”

東方敬皺住眉頭,坐在滑竿上,嘴裡聲音喃喃。

“虎蠻不善軍陣,以散亂之型拋弓而射,箭雨稀亂,又有林木所擋,弩器之類,該為上乘的破敵良器。”

近弩遠弓,並非沒有道理。

徐牧一語不發,下了馬,將有些滑落的褥毯,重新遮在東方敬的身上。

東方敬仰著臉,臉龐有些動容。

“主公莫急,再過一會,當有訊息了。”

“伯烈之計,堪比五謀。”

“若哪一日,有人將我併為天下第六謀,當光耀家楣了。”

徐牧笑了笑,“自然會有。”

如東方敬所想,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推輜重入山的千人蜀卒,回奔的人影,立即撤了回來。

殉了有幾十人,另有百餘人,不同程度的受傷。

“主公,大計已成!”領頭的裨將,收刀入鞘,肩膀上,還扎著一支滲血的羽箭。

“此番入山的輜重營,皆有大功,平定虎蠻,本王自有封賞!”

“傳本王令,重傷者送回富陽城。”

“我蜀州四萬兒郎,何在!”

“呼。”

四萬人的軍陣,在寒風中巍巍如山。

入主蜀州之後,徐牧便摸索了一套練兵之法,教予於文竇通二人。當然,騎行之法,等平定虎蠻之後,再從四個馬場選取好馬,招攏悍卒調入成都,由徐牧親自操練。

“行軍!”

徐牧聲音剛落,一個個的裨將,開始領著本部人馬,列成長陣,有條不絮地往山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