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莊子裡的人,都喜笑連連,手裡的動作,也跟著加快起來。

……

西坊。

偌大的盧家府宅,鋪滿鵝卵石的步道上,兩個丫鬟捧著熱水,急切切地邁著小碎步,走入東面的廂房。

“磨蹭個甚!”盧元揚起手,巴掌扇倒一個丫鬟,繼而才捧過熱水,像個婆子一樣,諂笑著拿起了毛巾。

“子鍾啊,且放心,大夫說過了,這幾日便沒事的。”

躺在被褥之上,盧子鐘面色微微發白,即便是不死,也是痛了一場。

再加上落了臉面。

他很不開心。

“西坊兩個堂口的棍夫,可回來了?”

“回了的……”

“捅了幾個?”

“沒捅到……被打回來了。小渡口那邊的棍夫,一下子變得生猛起來。”

盧子鍾“呿”了一聲,懶洋洋地靠在床頭。

“三叔,話兒我已經放出去了,許多人也聽到了。我若是動不了這癟三兒,這湯江城,也實在呆不下了。”

“要不,我去請人。”

盧子鍾籲出口氣,“即便是請人,也不能請官家的,三叔該知道,我明年要去戶部致仕。”

“湯江城附近的頭人,也沒幾個能打的。”盧元皺住眉頭,“再要不了多久,就是湯江城月頭的酒市。”

“子鍾,你是不知道,那癟三兒的醉天仙,是有點東西的。當初在望州城,許多人都喜歡得緊。”

“三叔,我問的是怎麼殺人,不愛聽這個。”盧子鐘有些不悅,若非是小東家徐牧,這一會,他該摟著花娘逛戲園子了。

“我聽人講……這兩日時間,內城附近來了許多俠兒。這些俠兒,都是帶劍傍身的,若是能請得動。”

盧子鍾臉色好笑,“那些俠兒,自詡劫富濟貧,如何會幫我等。”

“子鍾,你莫要忘了。”盧元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指了指頭頂的方向,“那一位,便養著許多俠兒。”

當朝宰輔,豢養鷹犬,已經是大家共識的事情。

此時從盧元嘴裡說出來,卻讓盧子鍾一下子變得歡喜。

這天下,有光就有暗,有白就有灰,有殺府官的俠,就會有保府官的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