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高坐龍椅。

不到半月的時間,大軍出暮雲州,殘軍回暮雲州。這實則,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

他有聽說,俠兒軍泛江而下,欲要侵佔暮雲州。

但,他並未太慌亂。

出宮的老太監,已經尋到了人,替他擬了一計,放棄暮雲州,二遷滄州。

滄州雖然不大,但素來是文士之鄉,在滄州里,更有諸多的世家門閥,願意保皇。

國姓侯袁陶,便是滄州人。

當然,在這之前,他尚有一件事情要做。這是那位謀士,書信裡的重點。

敢殺篡權的國賊,方能四海威服。

微微緊張地坐正身子,袁安只覺得,這一輪,應當是他最後的機會。按著那位謀士所言,若是陳長慶大勝而歸,他至少還要再蟄伏,繼續蟄伏,等下一個合適的機會。

很古怪的,徐牧那個賊子,居然打贏了,還是大勝。

撥出一口氣,袁安將開始發抖的雙手,迅速縮回了龍袍裡。

陳廬站在臣列,微微閉眼,戴著一頂不合稱的發冠,再加上原本瘦弱佝僂的身子。讓整個人,顯得更加滑稽。

“敢問陛下,祭天之時,是否有了懈怠!方使我百萬兵甲,小敗於浮山!”

袁安哆嗦不已,不敢答話。

“請陛下,速速下罪己詔,安撫軍心!”

“朕、朕——”

“陛下想說甚?又為何唯諾!”

袁安滿臉漲紅,原先醞釀好的義正言辭,一下子消散。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臣列裡,陳廬睜開眼睛,驀然間透出了精光。

殿外,剩餘不多的救國營,已經編營成為御林軍。在一個悍將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近五千人,手臂皆纏了白綢。

“報效侯爺,報效朝廷——”

“奸人誤國,辱我四百年大紀國邦!”

“此番誅賊,扶我大紀正統!”

……

踏踏。

陳廬揹著手,緩緩出列,搖頭晃腦,似是一個吃酒醺醉的小老頭。

“陳天王,回列——”轉過頭,陳長慶皺眉。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