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幫子的人馬,終歸堵到了一起,為首的那位官軍都尉,遠沒有想到,這來來往往的漠南鎮裡,居然出現了上百餘遮麻面的漢子。

看著不像普通人。

“哪、哪來的遠客!”都尉凝著臉色,又不想在失了威,將手裡的長刀,晃得嗡嗡作響。

徐牧並無答話,抬起的目光,看得清這幫官軍的身後,正押著三四架的馬車,馬車上,盡是搜刮來的東西,有一袋袋的雜糧,卷皺的綢緞,綁著四蹄的牛犢……雜七雜八,堆了滿滿幾車。

“讓!”見著徐牧等人無動於衷,都尉漲紅了臉。

徐牧目光發冷,在他的旁邊,陳家橋手臂青筋暴起,若非是徐牧沒有下令,估計就直接開殺了。

“我等是官軍!”都尉抬著刀,終於有了惱怒。當然,摸不清對面的路子,他一時也不好下手。

“舉刀!”徐牧冷喝。

這一波不能退,退了,二十餘個莊人還好說,但那些跟著來的俠兒,必然會心生不滿。

在後頭,上百人的隊伍,冷冷舉起手裡的刀劍。

“讓!”徐牧冷喝。

都尉退卻幾步,面色陰冷。

“遠客,敢否摘下麻面?”

徐牧冷冷一笑,這等時候,傻子才會摘麻面。

“吾乃河州孝豐營,都尉張祿!遠客,你惹禍上身——”

“讓!”徐牧橫著劍,整個人一時蕭殺無比。

邊關不同內城,秩序早已經崩壞,這幫子的孝豐營官軍,居然還是河州的守軍,都敢出城擄掠了。

都尉梗著脖子,還想再撐一會。

“我等乃是官軍!”

嗡!

徐牧身邊,陳家橋直接出劍,冷風掠過,都尉身邊的一個近衛,瞬間被斬斷了半截手臂,半跪在地上嚎啕痛哭。

“爾敢……”後半句話,都尉生生嚥了下去。

不用他開口,百餘人的官軍,顫顫巍巍地讓開一條通道,握著刀劍的手,不斷打抖。

徐牧沉默了下,率先上了馬。不多時,百騎的人影,迅速穿過官兵的圍堵,蕭殺地奔襲出了鎮子。

……

漠南鎮外,一望無垠的荒漠,漫天瀰漫的黃沙。

約出了二三十里,徐牧才停了馬。

“東家,我剛才急了。”陳家橋聲音微微沉重。

“並無錯,砍得好。”徐牧搖頭。他能理解陳家橋,就好似當初能理解馬六一般,跪在菜市口,即便不成人形了,下輩子還要掃天下。

“你家少爺與我說過,比起內憂,外患實則更加可怕。異族北狄便是一頭餓狼,若是入主中原,將是一場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