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月頭酒市的定金不少,直到現在,還能剩下三百多兩。

“黑夫醒過來,已經答應了,帶著餘下的六個棍夫,投靠徐家莊。”

“陳盛,都是帶家眷的吧?”

“都帶。家眷加起來,也有十幾人。”

徐牧鬆了口氣,並非是輕視棍夫,而是沒有家眷留在莊子裡,歸屬感終歸要差一些。

“黑夫這些人先前也不壞,是活得沒辦法了,才去做了棍夫的營生。”

點了點頭,徐牧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昨夜的一戰已經足夠證明,都是吊卵的好漢。

“弓狗怎麼樣?”

“傷了手,估計半月之內,是沒法用弓了。”

七個人,除了羅五死去,弓狗被割了手,餘下的陳盛這些人,都不是大傷,幾天就能恢復。

怪物弟弟就不說了,打不死的那種。

“東家,還有件事情。”陳盛神秘叨叨。

“先前我等退回來之時,哥仨氣不過,綁了幾個人藏著。”

徐牧皺起眉頭。

“人呢。”

“都藏好了,後頭去看了眼,發現這些人身子上,都帶著四大戶的掛牌。”

掛牌,相當於僱工的身份。一般受僱於大些的門戶,都會有這等掛牌。先前常家鎮的送糧隊的護衛,也是如此。

說實話,即便有了掛牌,也沒有大用。那些官兒不會管,四大戶更是無所忌憚。

這就是很操淡的地方。

不過,總歸要去爭點什麼回來。

“陳盛,把人丟上馬車。”

“東家要作甚。”

“做回好人,給他送回去。”

陳盛是不相信的,自個小東家的脾氣,他左右也瞭解一些。

“快去。”

陳盛急忙起身,帶著兩個青壯,匆匆往藏人的地方跑去。

……

一架馬車,從東坊而出,趁著大好的日頭,徐徐往西坊的方向駛去。

不多時,便停在了官坊的街路前。

幾個洗地回來的官差,一下見著了徐牧,皆是臉色發沉。徐牧打贏這一場,他們分得的銀子,至少差了一倍。

“你來官坊作甚!”官頭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率先踏出幾步,凝聲開口。

湯江城裡,早在幾十年前,四大戶便將官與商的利益,緊緊綁在一起了。沒有人會歡迎,一個猛龍過江的小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