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不出來,我便喊人了。莫非是生得醜,才會入夜洗身?”

李小婉漲紅了臉,巴不得按住徐牧的頭,往河裡淹死。

“徐、徐坊主。”

從石頭後探出頭,李小婉聲音委屈無比,堂堂的官家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等晦氣。

“呃,第二輪了。”

李小婉怔了怔,惱羞成怒地拾起幾塊石子,便往徐牧丟去。

只是,剛想再扔一次,徐牧的人影,已經消失在了河岸邊。

李小婉委屈地潛入河裡,又想哭,又怕被人聽見,不過是想趁夜洗個身子,還被登徒子看了。

看了就看了,還突然就走了。

“婉婉。”不多時,河岸邊傳來了姜采薇的聲音,一時間,李小婉更是覺得委屈,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一趟的經歷,以前哪裡碰過,邊關城破,食人的難民,兇狠的北狄人,到處都是腐爛的死屍。

“采薇姐。”李小婉哭得更加委屈。

“莫哭莫哭,先上來。”

“徐郎說,你衣服都髒了的,讓我送些好的過來。”

“那個……登徒子。”

李小婉揉了揉眼睛,發現面前的姜采薇,已經捧著一件好看的襦裙,呈了過來。

“還有些新的褻衣,你便在那邊換,我幫你看著。”

“無事的,等回了內城,便什麼都過去了。”

姜采薇露出笑容,怕李小婉想不開,又多安慰了一句。

“謝謝采薇姐。”

抱著襦裙,李小婉難得開心起來,她哪裡知道,這件襦裙是當初徐牧送的,直到現在,姜采薇一次也沒捨得穿過。

……

二十里外的河州城。

天明時分。

在城頭站了一夜的趙青雲,才沉默地轉過身,往下面踏步走去。

按著大紀的軍功制度,繳上一百頭的軍功之後,便是他封為偏將的日子。

軍功太大,驚了河州府官,連著官坊,也早早地開了門。

趙青雲意氣風發,這一輪得了偏將的官牌,他便能有自己的私兵,有自己的營寨。

若是他日再立功,還能再往上擢升……再往上,便是有封號名的大將了。

“前途無量。”河州府官露出促狹的笑容,“聽說有猛士,能殺二百騎狄人之時,本官激動得一夜未眠。”

“此乃我紀人的壯舉!當賀!”

趙青雲淡淡笑了笑,只想程式走快一些,讓他領走偏將的官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