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為假,中蛇毒是真。

想當初京都城裡那個不遜於皇子的少年郎——宇文崇鑑,剛過弱冠之年突發一場無妄之災,從閻王手裡搶回一條命,自此元氣大傷,再提不動刀。

所以,面對突然有力氣的葉芷綰,酈王過了兩招後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好在宮中傳來了宇文將軍平亂成功的訊息。蕭韶淵那邊,就算叫停徐江也有人等著殺他。

現在只需等待前去確認宇文鍾圻是否中毒的人回來即可。

葉芷綰亦無法做出下一步動作,她抹了酈王的脖子,外面那群人能在頃刻間送她去見酈王。

剛才來的禁軍是採藥將士裡的幾人,可見蕭晏那邊一切順利。

可葉昭行陽歌都處在危險當中,北韓帝身邊還有酈王另外安插的人,她不能坐以待斃,只能用下毒的理由來交換時間,挾持酈王讓他叫回要殺葉昭行和北韓帝的刺客。

由此,兩方就這麼僵持了半個時辰,葉芷綰的兩臂都已麻木卻絲毫不敢放鬆。酈王也是料定了她想活,竟從一開始的緊張追問解藥到現在的安然自得。

「本王猜你沒有下毒。」

「那你敢和我賭嗎?」

一句話將酈王打回原樣,他賭不了。

哪怕只有一線可能,他都會追悔莫及,為什麼沒在這個女人入府時就將她解決掉。.br>

可再說那些都已無用,他心中再惱也只能派幾撥人出去撤回跟蹤葉昭行的殺手,去尋找太子遺物,去通知宇文鍾圻找太醫診斷,去通知徐江和那個人不要立刻殺了蕭韶淵,但那個人並不完全聽命於他......

「有個事實本王要告訴你,那侍衛走得遠興許可以躲過一劫,蕭韶淵不見得可以。」

「那便玉石俱焚,一起死,讓宇文鍾圻就體驗一下幾個時辰的帝王之位。」

聽了她油鹽不進的話,酈王感覺有些氣短,順了順呼吸才道:「鍾圻對你不錯,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言外之意還是不相信她下了毒,葉芷綰半笑不笑,「王爺別糾結這個事了,說再多都是給您自己尋個心裡安慰。」

「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不比王爺毒。」

酈王閉眼轉動了一圈眸子,眉骨抖動兩分,「蕭家父子死了,鍾圻死了,你這樣堅持還有何意義,誰給你帶出俘虜做證?或者說做誰的皇后不是後?」

葉芷綰面無表情冷冷回道:「俘虜我可以搶,至於什麼皇后,我想都沒想過。」

酈王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肩膀聳動兩下,「不管蕭韶淵死沒死,鍾圻那邊都已經事畢,回到王府的都是我的人,你認為你還有什麼機會去搶俘虜給葉家明冤?」

說罷他給屋外領頭之人一個眼神示意,但見領頭人抽出短刀在隊伍第一排隨意找了個離自己較近的人,捏住那人耳尖,手起刀落,整隻耳朵在眨眼間被割了下來。

領頭人回眸給酈王展示了一眼,酈王點頭過後那隻耳朵便被隨手扔到了一邊,濺起帶著血汙的雨水。

血跡從那人光禿禿的耳洞順著臉頰流至側邊衣袍,染出暗色的痕跡。

而被割掉耳朵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顯露出任何一絲異狀,面色緊繃嚴肅,仿若切掉的只是他的衣衫一角。

葉芷綰不懼怕這種殘酷的場景,但那個人鎮定的反應讓她由內而外生出了涼意,此等忍耐力絕非一朝一夕練就的。

她冷冷道:「他們跟宇文鍾圻相比差不了幾歲。」

「那又如何,又不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