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並非虛言,他那位友人能調動的軍隊皆未出動。

可他料不到鶻月公主對一個人大膽熱誠,毫不保留的愛。葉昭行傳信讓耶朔注意王庭異動,但性情明媚的公主不會讓她的愛人處於危險的境地。

殘月孤影,雁門關外風聲蕭蕭,駱駝商隊不在夜裡趕路,貫穿東西的古道一片寂然。

什麼都沒發現的葉昭行轉身欲走,冥冥之中有股無形之力讓他重新將目光投向西方。

一隊精兵所乘馬蹄聲由遠至近,為首的那抹紅色在黑夜中顯得是那麼奪目。

原本要幫持北韓王爺奪權的軍隊按兵不動,公主卻早已儘自己所能帶人前來幫助她的愛人朋友。

兩人的最初是葉昭行向她伸出了一隻手,而他們的日後她會帶著滿腔愛意熱烈的回擁他。

「你那侍衛出雁門關前我不動他,因為北韓還沒有更名改姓,可他膽敢再踏回北韓一步,任他是什麼公主駙馬還是侍衛,我都不會容他。」

酈王說的斬釘截鐵,算算時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拿到嘴邊卻是想到什麼一樣,乜瞪著葉芷腰,然後反手潑到了地上。

同時,他口中容不得的人牽著公主將跟蹤了自己一路的人全部斬殺在地。

風雨梢進來許多,酈王廟不改色心不跳,葉芷綰的雙眼乃至胸膛都像是被無形的陰翳籠罩。

為什麼皇上逃走了酈王還能這麼安然自得,為什麼他對所有事情都這麼胸有成竹?

在他心裡徐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先是通知了他們父子二人下毒的事情後,還能在有大內侍衛保護的前提下找到北韓帝。

雨勢漸弱,淅淅瀝瀝的聲音在此時十分擾人心絃。

陽歌在哪裡,蕭晏在哪裡,大軍到了哪裡,其中是否有人稀裡糊塗的跟隨宇文鍾圻入宮「平反」謀逆的蕭祁。

而她又能改變什麼。

「王爺並非徐江一個後手對嗎?」

忽起的問話讓酈王微怔片刻,隨後卻是偏頭作惋惜之狀,掩蓋住嘴角的譏笑。

「你認為本王在這裡與你浪費這麼多口舌做什麼,沒有萬全之策我會與你在這裡說笑?」

葉芷綰面色定住,「我不信徐江連蕭家歷代培養的大內侍衛都可以策反。」

酈王搖頭,甩了一下拂塵,「想要他命的人有很多,有時是最親近的人也說不準。」

話音落地,葉芷綰瞳孔驟然放大。

桌下的一隻手有摸向匕首的趨勢,卻見酈王拍拍手叫來許多黑影聚在門外——是那群行屍走肉般的下人。

長槍,砍刀,盾牌,弓箭應有盡有。

「鍾圻本來不知你故意接近他的意圖,而為父也想讓你在他那裡留個好印象,今晚製造個意外讓你傷到腦子失去記憶什麼的,現在看來倒不用那麼麻煩。」

說著他又冠上虛偽的慈笑,「既然鍾圻得知真相後選擇原諒你,本王就會給他留住一個完整無缺的你。」

「是麼,那如果我斷了你的血脈呢?」

酈王轉身的動作一頓,葉芷綰從容接道:「我給宇文鍾圻下毒的機會可多的是,雖然只有昨夜睡前那一兩個時辰。」

她站起來,不再偽裝自己中了軟筋散的模樣。

「我在紫宸殿嚇住徐江是暫時的,我知道你們很快會反應過來我根本不會下毒,因為我不知你們會何時行動,何時觸碰我的手腕,會何時在碰過我之後飲茶以及何時毒發。」

「真像我瞎說的那樣去下毒,你們就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從而取消行動,那樣一來,聽命於你們的人皇上永遠也猜不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