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回南靖(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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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千里之外的蕭晏收到這封信已經是三日後,他看著信,看著病入膏肓的北韓帝,心如刀割。
離開鶻月那日他撒了謊,北韓帝的病情已經無力迴天,根本不是休息一兩月就能好,而是隻有一兩月的時間。
在沙漠的兩三月,北韓帝不讓任何人向自己傳達他的病情,拖著一副病軀上朝處政,只怕原由他那個隻手遮天的安排讓自己錯失了愛人。
「父皇,芷綰不怪你,她得知你身子抱恙回來得比我還急。」
北韓帝躺在龍塌上,面頰消瘦的沒了帝王風範,撐起身子連咳帶喘著道:「朕還能撐得住,你...你回來做什麼!怎麼不跟著她一同去南靖。」
蕭晏眼眶溼潤,喉頭哽咽著道:「我若如此不孝她也會怪我的。」
北韓帝怔然片刻,躺回枕上,閉眼長舒一口氣,好似現在才開始回想蕭晏的第一句話。
兀自呢喃道:「朕這一生對不住過許多人,到頭來連子女都要算計進去......趙女官勇敢率真,聰慧靈敏,為北韓負傷流血盡心盡力,朕卻......」
推她入險局......
一年前,在使團宴會上封葉芷綰做御前女官純粹是因為趙九棠,那時想著將人留在身邊查查她和趙九棠的關係,若是親友,就好好護著。
所以,在雲州爆發瘟疫蕭晏染病時,她主動請纓前往,自己並沒有寄託什麼重任,只覺得她前去雲州可以幫著照看蕭晏。
可後來發生的一切,都證明了那根與趙九棠一樣的玉簪是她身上最不值一提的物件,那只是一個契機,一個她大展才能的契機。
歲月至今,她沒有辜負自己,沒有辜負御前女官的稱謂,更是北韓貨真價實的祥瑞之星。
「是朕錯了......」
「父皇。」
蕭晏搖頭,「芷綰真的不怪您,她明白的,她都明白......您後來所做一切是為了讓眾臣百姓誠心服於她。」
北韓帝兩眼微合成縫,眸中幽光深且晦暗,像是一頭將要日薄西山的叢林野獸。
回想著千秋功名,回想著這一生的驍勇,然後將目光深深的望向蕭晏。
晏兒,那你呢。
可有明白為父的心。
元兒死後,唯你最有資質接替皇位,可不讓你從逆境中成長出來,世人又怎會接受一個擁有鶻月血統的太子。
......
「父皇,兒臣也明白。」
天子昏昏欲睡,不知是自己太渴望聽到這句話,還是蕭晏真的說了這句話。
蕭晏說完,酸目看著沉沉閉上眼皮的北韓帝,眼角落淚。
面對最無能為力的生離死別,那些怨過的,不理解的也都一併想通。
母妃死後,覬覦儲君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他沒想著自證清白而是生了反骨,偏要搶一個皇位讓那些惡人臣服在自己腳下。
隱匿好塞北軍,再暗通朝中關係,逐步擊潰宇文家,最後或是逼迫北韓帝傳位給自己,或是為了證明給他看。
以前謀算這一切的時候,每每想起父子之情,就像遭受酷刑一般痛苦。
可現在他才知,那些折磨也是促進他前行的動力,每次遭受冷落之時,其實是走向另一條父親給他鋪墊的更成功的道路。
......
從紫宸殿出來,蕭晏去了長華宮,望見陽歌在院落興致勃勃的堆雪人,心中的沉重似乎並沒有因為歡聲笑語得到緩解,反而更加深沉。
「哥哥,有人來了!」
小臉通紅的陽歌扭頭對著樹上摘樹杈的蕭煜喊道。
蕭煜這邊折下
一根新鮮的樹杈插到雪人腰上,迎向來人關切道:「父皇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