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葉芷綰對李奕在南靖的地位極為了解,才能讓兩人做了此局。

為北韓獲取了賠償,讓南靖付出了代價,亦是阻止了一場戰爭。

蕭晏鬆了口氣,「也好在計劃縝密,事發之前南靖無人知曉李奕在我手裡,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然按起初想法來做,藏在送親使臣當中的李奕離奇失蹤,南靖那群人想都不用想是北韓綁走了太子。」

葉芷綰認真點點頭,突然問了一句,「如果開戰前夕你被南靖抓住,皇上會怎麼做?」

蕭晏面色凝住,此問題無非兩個答案,妥協或是按時開戰,然後順帶救他。

不難思考的兩種答案,他遲遲答不上來。

過了一會他笑笑,選擇第三種答案:「我會自己逃脫,不給父皇和軍營添麻煩。」

葉芷綰也笑了一下,「還有第四種答案。」

「嗯?」

「皇上會一邊攻打一邊將你營救出來,兩邊他都要。」

蕭晏面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神情,先是詫異愕然,然後是肯定認同,最後變成得意。

不過這得意是對葉芷綰的。

「到底是我父皇還是你父皇,怎麼就將他看得這樣透徹?」

葉芷綰挑了下眉,「自然是透過對皇上行事風格判斷出來的——怎麼也做了那麼久的御前女官,沒點眼色怎麼在御前辦事。」

軍營出事到她當眾暴露身份不過一個時辰,北韓帝僅用了會見南靖使臣和一封信的時辰就能計劃好一出反間計。

這樣一個運籌帷幄的天子,不會允許自己被他人拿捏。

若有人用危險威脅他,他會讓那個人知道自己比危險更危險。

此生他唯一算錯的一步便是趙九棠,二十年前他有了江山,卻沒能留住愛人。

可這也剛好印證了他自認為無所不成的性子,傷害了趙九棠還將人強留在身邊,如果沒有趙九棠僥倖活下來的那個兄弟。

——江山美人他都會有。

「既然父皇是在試探你的忠心,就說明他並不是完全信任你,那他為什麼會堅信你傳回南靖的作戰計劃呢?就不怕你有異心?」

蕭晏突然發問。

葉芷綰淡淡看著他,「因為你。」

「因為我?」

蕭晏面露不解,轉眼間反應過來,「父皇拿我威脅你?」

葉芷綰微微點頭,蕭晏定了片刻,猛地撲了上來,寬大的衣袍將她攏住,兩條手臂緊緊環住她,心間都被熱流填滿。

「芷綰......」

葉芷綰的頭全部埋在他的胸膛裡,鼻尖受到重創呼吸逐漸困難,伸手將人推開。

「別抱了,我快讓你勒死了!」

「是你的鼻子太高。」

蕭晏鬆了鬆手上力度,動作卻是沒變,低頭在她額頭與面頰上連親好幾下,愛惜的不得了。

葉芷綰嫌棄的將他推開,「別因為我不能動就亂佔便宜啊。」

蕭晏對準她的唇又猛不丁親一下才正經坐回去,語氣多了些責怪與不悅。

「為了一個他,跳城樓,你可真有大義。」

葉芷綰比他還不悅,「別瞎給我扣帽子,我分明是看陽州百姓好不容易過上安定的生活,不想讓他們再受戰亂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