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監察院的陸徵。」李奕飲了口茶,微微頷首,「他那個人確實有手段。」

「嗯。」

空氣中流露出一絲微妙的氣氛,葉芷綰再次岔開話題,「你說關於將軍府的冤情有線索,是什麼?」

李奕眼皮微垂一下,吹了吹茶葉,「是雲晴。」

葉芷綰眉宇間浮起疑惑,「她可有說些什麼?」

「她說是趙啟早就回京,暗中收買她去將軍府書房放罪證。」

「除此之外呢?」

李奕溫和一笑,「除此之外暫時還沒問出什麼,回去後我再盡力問問。」

戰事一過就讓雲晴在御前指認皆是趙啟一人所為,又可平葉家之冤又死無對證,何不美矣。

平了冤案,了她心頭患,婚約依舊作數。

只是指認時還是要將她關起來才好……

葉芷綰聽了回答,眼中皆是冷漠,不管他所述是真是假,觀雪樓事發雲晴能在皇宮活下來又出現在東宮,這其中都少不了深宮中哲貴妃的幫襯。

他說的倒是竭力套取證詞,可他真的會允許雲晴供出其生母哲貴妃嗎?

見葉芷綰沒再說話,李奕似是想到什麼似的,坐去了她身邊,「芷綰你別誤會,她誣陷你確實有所圖謀,但我只是權衡之策,僅讓她在身邊伺候而已。」

葉芷綰輕點了下頭——雲晴原是為此。

只是讓她親口指證哲貴妃,李奕為何會做到這般心平氣和。

她越看眼前人越陌生,遂起身去了窗邊。

「我姑母怎麼樣了?」

葉芷綰背對於他,看不到李奕面上神情,若是她現在轉過頭來會看到一個更陌生的面孔。

「皇后娘娘她一切都好,胎象也很平穩。」

李奕並未說假話,葉謹言出了一次意外,險些滑胎,但被眾太醫保了下來。那一夜,監察院失火,前線戰事緊急,永嘉帝焦頭爛額卻在聽聞此訊息時放下一切去了趟明德宮。

給眾太醫下死命令,皇后若是出事整個太醫院陪葬。

眾太醫在惶恐之下,竭盡所能不僅保下皇后還將那胎兒從閻王手裡搶了回來。

也是在那一夜,哲貴妃淚流到天亮都道不盡心中苦楚。

他陪了一夜,怎能忘記皇后身體到底如何了呢。

「放心吧芷綰,父皇待皇后很好。」

葉芷綰愣了一下,轉過頭來望見一張和煦笑顏,將此事安心放在了肚中。

她摸摸身上的藍綠煙衫,「我的匕首呢?」

「賞給下人了。」

「你——」葉芷綰一下生怒,「我的東西你憑什麼賞給下人?」

李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語重心長道:「芷綰,你一個女子成天舞刀弄棍的不好。」

葉芷綰壓抑著怒氣,「還給我。」

「怎麼,那東西對你很重要?」

「這與你無關。」

李奕面露嘲諷,「那把匕首通體鑲嵌鶻月寶石,價值不菲,你在北韓為官不過半年應當用不起此物吧。」

葉芷綰儘量撫平心態回道:「是北韓皇帝賞的。」

「哦?」李奕向她走來,慢慢吐字,「此物來源並不難查,習武的人都知道,鶻月與北韓曾舉辦過一次勇士大賽,那匕首正是那次大賽的頭籌。」

葉芷綰察覺到逐漸接近的危險氣息,手上蓄了一股力,卻不想李奕忽而捂住口鼻猛地向她灑來一把白色粉末。

攥緊的拳頭瞬間失力,她整個身子直接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