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安慰我,我哥哥說了你們不是親兄妹。或者......不是兄妹。」

葉昭行避開目光,「對不起,關於這件事我瞞了你。」

耶曼黯下眸子忽又笑笑,「我也瞞了你身份,扯平啦。」

葉昭行扯扯嘴角卻沒笑起來,耶曼深深望他一眼加緊馬腹向前加速。

「昭行哥哥放心,你心有所屬,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你帶我離開,我不會誤會什麼,你也不必有負擔。」

馬兒疾走出去很遠,只留下這兩句輕飄飄的話。

葉昭行緊了緊目光,心間一陣顫動。

耶曼尚能如此灑脫,自己卻深陷泥潭不願醒悟。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再次看到耶曼的背影,心中已經不再是從容,一些執念也是時候該放下。

最重要的是,三次了,他的心不會騙他。

「耶曼!」

他叫住她,快馬跟上停在她身邊,藉著月光撩開紗巾,低頭吻了下去。

「你可真行,還跟他抱那麼久。」

蕭晏環臂靠坐在交椅上,眉間戾氣十足,全身散發低溫與怒氣。

葉芷綰抿抿唇自知理虧,故而抱著平安認真致歉:「他心中一直有個心結,我想讓他解開安心帶耶曼上路——做法確實不妥,但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了。對不起。」

蕭晏張嘴又閉上,本來自己準備好的一篇指責就這麼被她堵了回去。想了半天還是惱道:「你還要等他凱旋,說得像女子等待心上人歸家一樣!」

「那只是妹妹對兄長的關心。」

「是嗎。」蕭晏勾起一邊嘴角冷笑,「可我怎麼聽你那意思還想過跟他私奔呢?」

葉芷綰微微嘆息:「確實想過,誰讓我那時沒遇見你呢。」

蕭晏覺得葉芷綰一定是變了,變得油嘴滑舌。可他吃了這套,高高在上的姿態一掃而空。

「過來。」

葉芷綰放平安下去湊過去牽住他的手,靠在桌沿,「不坐了,剛才坐那麼久你的腿該麻了。」

蕭晏頗顯意外之色,「今日怎麼這麼乖。」

葉芷綰哼哼鼻子,「幫耶曼擺脫困境了,心情好。」

「怎麼不是因為我擺脫了困境。」蕭晏還是將人拽到了腿上。

葉芷綰對自己總能被他拖來拽去感到有些無奈,轉眼望見那張昳麗的容顏又自認這個栽了。

她向後靠在臂彎裡,有些苦惱道:「這才擺脫了一個好不好。」

慶寧若是入了宮,自己還不得像個老鼠一樣四處躲起來。

她也不像耶曼一樣脾性那麼烈,就算同心也不見得能順利阻攔。

蕭晏將她雙腿併攏向懷裡攏了攏,「夫人這麼聰明,再打發一個還不是信手拈來。」

葉芷綰心裡纏著亂麻,垂了垂眼皮,「與鶻月不聯姻也就罷了,皇上本就不願,咱們也沒什麼虧的。可是與南靖聯姻可以化解戰爭,還兩國安寧......」

「芷綰。」

蕭晏制住她的話語,認真道:「南靖皇帝此舉甚蠢——以女子的一生換取和平,懦弱,自私。他們的男子沒有血性。」

葉芷綰眉心微動,心中複雜之感又多了一層。

北韓初立時經歷過一次國難,遭諸多番邦攻擊,兵臨池下

——天子守國門,女子上戰場,舉國上下保家國,沒有一人提出以女子來換取安寧。

百年來更是如此,北韓從未送出去過任何一位和親公主。

而他們葉家為南靖守了數十年的江山與尊嚴,如今就被他們輕易舍掉。

他們寧願拱手讓河山,犧牲慶寧,也要除掉長衛軍,簡直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