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皺了皺眉,感嘆道:「軍營沒有自己人,是為難事啊。」

葉芷綰斜他一眼,「真是做了太子比從前衝動不少。一***營中若被某方權勢滲入,那這一國就都完了。」

蕭晏薄唇輕撇,「為夫衝動還不是因為你,若是沒有聯姻之事我至於慌成這樣?」

葉芷綰低低一笑,眼見要入宮門拉回眼前事,先問了他的想法。

「南靖公主來了怎麼辦,鶻月那邊又有幾分把握?」

蕭晏已然進入破罐子破摔的狀態,「鶻月我已傳信過去,他們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應當也不會強迫我,至於南靖那位公主直接派人在路上殺了吧。」

......

「你還不如娶了她將她將她晾在一邊呢。」

蕭晏冷眼直接射過去,葉芷綰無奈回他,「慶寧脾性我瞭解一些,她貴為一國公主還是有些傲氣在身上的,應該不會屈身做妾,你在成婚前故作暴虐之態,再傳些風流事,她知道這些更不想嫁。」

「屆時再收買僕人提點她一二,安排她假死出宮。最後將人關起來威脅端王,那可是他唯一的外孫女。」

「就是這期間我要抱病好長一段時日了。」

葉芷綰伸出手掌比在月光下捉弄殘影,「我的想法你覺得怎麼樣?」

那是為了求趙九棠留他性命時留下的,蕭晏看著這副景象便心疼的厲害。

他沒回答剛才的問題,而是認真道:「今夜我想看著你睡。」

葉芷綰愣住,以為他在想那檔子事,不禁嫌棄道:「太子殿下不用說的這樣好聽。」

蕭晏沒有解釋,「我想看著你睡一個安穩覺,做個好夢睡到日上三竿,無人來煩你,也沒有雜七雜八的煩心事來困擾你。」

是了,他連她一夜未眠,睡不好覺都在心疼。

葉芷綰似是明瞭又似是不明,「別說笑了。」

兩人已經行至深宮,在岔路口她擺擺手,「快回去吧,你還要等鶻月的回信呢。」

蕭晏站定沒有動身,葉芷綰溫聲道:「你剛才說的那個情景,日後會有很多時間。」

會有一生都是那般,不僅是自己無憂無慮的睡去,而是他們二人都會如此。

可他們誰都沒料到,在只睡了一個安穩覺後就發生了一件壞事。

——鶻月的公主已攜萬金嫁妝踏上了來路。

興是因為鶻月自作主張,今日議事北韓帝難得出席,可他卻看著公主上路的訊息笑了出來。

「晏兒,看來此事由不得你做決定。」

蕭晏雜亂的心緒在此刻變得漠然,「父皇,不然您替兒臣回絕吧。」

「胡鬧。」北韓帝心情看起來很是愉悅,「十萬黃金嫁妝抵我大韓一城之富,朕為何要相拒。」

蕭晏抽動了兩下嘴角,他自認父皇不是為銀兩折腰之人,可現在看起來他確實妥協了。

前日他們還統一戰線,今日就背道而馳。

北韓帝撐著龍案起身向內殿而去,語氣還是那樣輕鬆,「行了,傳令下去,擇個良辰吉日準備婚事吧。」

只是他又一聲令下將滿腹想法的葉芷綰叫了進去。

內殿採用暗黃色調,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黃龍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後窗正對著一座小型湖園,更有花樹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時初春,風

動花落,千朵萬朵,鋪地數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