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九生慢慢從葉芷綰懷中出來,擠出個笑容擦去眼淚。

「師母謝謝你,她最後一次找我說了很多話,她……想安靜的走,我尊重她。」

「而且我跟她說了你們,她挺為我開心的,讓我好好跟著你們,她也就安心了。」

「至於遺憾……就留在心中吧,她那樣的女子,是該像風一樣自由,不受任何人拘束。」

葉芷綰卻覺得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九生的母親,起碼在臨終時不要給二人留有遺憾,她催促著九生畫了畫像打算幫著找人。

九生縱是說的再灑脫,聽聞有機會找到母親還是立馬起身去畫了畫像。

就是他起的太快,一枚玉佩從他懷中掉了出來,砸在地上聲音清脆有力,還泛著淡淡的的玉光。能看出來是一枚上等的好玉。

葉芷綰順手撿起卻在拿到手中之時心跳都停了一瞬。

她握著玉佩的手止不住的發抖,看著九生認真畫畫的背影都覺得模糊。

這是南靖皇子的玉佩。

葉芷綰聽完九生的身世一點都未懷疑過,那這枚玉佩又是從何而來。

撿來的?

可初見他時一貧如洗,後來也沒機會去南靖。

還是說南靖有人來了北韓?

葉芷綰腦子亂作一團,現在任何一點南靖的動靜都會讓她草木皆兵。

她緩緩整理好情緒站到九生身邊。

「這是你的嗎?」

九生斜眼看了一眼,並未在乎,「算是吧,是我母親上次給我的。」

「那你母親又是怎麼得到這枚玉佩的?」

九生畫的很認真,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便想起來算什麼:「她說是撿到我時襁褓裡帶的。」

葉芷綰全身抖了一下,「……你被人拋棄在了哪裡?」

「嗯……好像是一條河裡。」

「那條河可是在南靖?」

九生畫筆停頓了一下,認真回想道:「應該是在南靖,我母親發現我時我都快順著河飄到海里去了。」

葉芷綰大腦猛地抓到一件陳年往事。

她很小時曾聽聞宮中欽天監觀天象得出一個預測,便是三日之內宮中會誕下一個胎兒,此人長大之後必將會弒天子奪龍位。

宮中並未有妃子有孕,但卻說得南靖所有有孕女子人心惶惶,生怕撞在這兩日,觸了天子黴頭。

可誰知沒出一日,宮中一養花宮女便誕下一個胎兒,應驗欽天監的預測。

她在誕下胎兒後就難產而死,誰也不知那是誰的孩子。

永嘉帝當即命人將胎兒放在揚子江中任其自行溺死。

那是一個寒冬,常人在徹骨江上飄著都不見得能活,更何況一個胎兒。

可他懷中的皇子玉佩又是怎麼回事……

九生全部畫完看到葉芷綰正在盯著玉佩走神,伸手去她眼前晃了晃:「師母想什麼呢?」

葉芷綰回過神笑道:「我看這玉佩挺好的,就多看了兩眼

。」

「師母喜歡就送給你吧。」

九生說的輕飄飄,滿不在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