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姑母是當今皇后,她的表兄是皇四子。”

“她的所有親族佔了北韓朝堂官職一半之多。”

“你說,誰敢不聽她的?”

葉芷綰聽著她給自己介紹宇文馨,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她有些擔憂道:“她要是來找我,我有法子應對的。只是姐姐替我出頭以後定不會好過,”

那人蹙額,“關於我她最多在世女堆裡出些醜,再到皇后娘娘那裡告告狀讓我不再入宮罷了,只是你又有什麼法子?”

葉芷綰張了張嘴,還沒等她開口那人又繼續說道:“這樣,你記住,我叫宋與舒,是武安侯府的二小姐,真有什麼事的時候你來武安侯府尋我,我幫你作證。”

葉芷綰愣了愣,她拿手帕點了點宋與舒額前的擦傷,“與舒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還是不要淌這次的渾水了,她家勢力那麼大恐會連累家父。”

宋與舒吁嘆一口氣,“除了宇文家,在朝中還能說得上話的就是家父了,就算沒有這件事,武安侯府也未曾好過過。”

她想起宋家受過的諸多委屈,再聯想自己今日之屈,不覺開啟了訴說:

“朝堂之上以家父為首的世家各族一直不滿宇文家一手遮天,各種徇私枉法的做派,遂屢次彈劾,可都被他們暗中給擺平了。時間久了,家父們也都漸漸氣餒了,不過是本著為北韓大局發展的心才堅持到現在。”

“而我們這些女子呢,皇后隔三差五的就用各種理由把我們叫到宮中,面上說是飲茶說話,實則呢,是想把我們時刻都看在眼皮子底下。你看我們成日裡往重華宮跑,雖說也有些私心,但更多的都是因為清平郡主仰慕七皇子,皇后不願,她便讓我們沒事就來看望七皇子,希望七皇子能看上我們當中一人,從而斷了清平郡主的心思。”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葉芷綰看向院內的眾多女子,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卻被捲入朝堂鬥爭之中,成為威脅前朝的質子,這些人又是何其無辜。

葉芷綰不知該怎麼出口安慰,話在嘴邊又咽了回去。

宋與舒抬起手掌面向天空,陽光穿過手指傾洩在她清秀的臉龐上,她眯著眼睛道:“時間久了,我們都像是皇后馴化的寵物了,她讓我們去哪我們便去哪,不聽話就會捱打。”

她又把目光投向葉芷綰,“小綰,是你的舉動點醒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們就真的就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葉芷綰搖頭,“這不是因為我,這是因為你本身就不願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下,你本就應該暢快的站在陽光下做你想做的事。”

冬日暖陽透過枯枝殘葉照在兩位少女的身上,毫不吝嗇。

宋與舒回給葉芷綰一個感激而又堅定的笑容。

兩人說完話,宋與舒帶著她們離開,葉芷綰送別眾人,她倚坐在那棵枯樹下面仰首望天,想了很多......

一字並肩王,在朝堂隻手遮天的宇文世家,北韓帝當真會接受他們的存在嗎?

自己又該怎樣在不經過他們的情況下辦成心中所想的幾件事呢。

葉昭行那邊進展的順利嗎。

還有。

蕭晏在這宮中過得又是如何呢?

......

葉芷綰在冥想時漸漸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來到了青山,長衛軍全部犧牲的那一晚。

她站在軍營中,周遭火光四起,戰馬受驚四處逃竄。

將士們紛紛趕來糧草處救火,可這火根本無法撲滅,因為遠處正有數不清的火箭向大營接踵而來。

有幾個將士已經身中火箭還在死死護著軍糧,想把它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火焰無情地在他們身上肆虐。

葉芷綰急得大喊:“你們快走!保命要緊!”

那些將士根本看不見她,還在卯著勁的搬運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