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著這股勁兒葉芷綰不顧其他只管埋頭向前衝,好在又和他們隔開了些距離。

直到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迴盪在樹林裡,葉芷綰再次感到危險,馬蹄踏在地面上所產生的大地震動就像踩在她的心跳上。

前後夾擊,葉芷綰一時僵在原地,驚悸不安,她迫使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去觀察周圍地形有沒有可以逃生的方向。

只是還沒等葉芷綰有所行動,前方浩浩蕩蕩一隊人馬就已經到了她不遠處,因著夜色濃煙,葉芷綰看不清是些什麼人,而且其中一個人影還不等馬停就飛快的衝她跑來,她趕緊拔腿向側邊逃去。

“郡主!”

葉芷綰猛的停住,回頭去看:“昭行!”

葉昭行不等她再次開口,直接快速走到葉芷綰身邊,雙手把她緊緊擁在了懷中。

在那一瞬間,周圍好像突然變得安靜,一切定格,只能聽到葉昭行驚慌急促的心跳聲。

只短短月餘,每一次他不在葉芷綰身邊的時候,她都發生了意外,每一次他都後怕不已,倘若葉芷綰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自己活在這世上也就失去了任何意義。

所以在他看到葉芷綰的那一刻,葉昭行又怕又喜,只想緊緊抱住她,一點也不敢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葉芷綰感受到了他微微發抖的身體,抬手去拍了拍葉昭行的後背:“昭行,我沒事……”

因為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葉昭行又箍的太緊,葉芷綰左肩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她不得不動了動身子,餘光間撇到了一旁的馬上之人,兩人對上目光之後葉芷綰面色一怔,心跳莫名緊張起來。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在三年前,他的眼睛如同鷹視一般銳利回頭望向了她,而現在葉芷綰又再一次感受到了。

蕭晏注視著兩人,眸底陰沉而又凌厲,他發現葉芷綰看到自己之後,冷臉將視線轉向前方,眉宇間殺氣迸發,縱馬提劍帶領身後眾人衝向已經快要趕到的追兵。

葉芷綰趕緊對葉昭行說道:“昭行,你先放開我,後面的追兵過來了!”

葉昭行也察覺到了身後動靜,鬆開葉芷綰準備前去幫忙,剛走出一步卻又突然回身把葉芷綰扶到一顆大樹旁邊坐下:“郡主,你待在這裡別動!我很快回來!”

葉芷綰對他笑了笑:“好,不動。”

在葉昭行轉身的一剎那,葉芷綰的身體立馬軟了下來,她大口喘著氣,用手牢牢捂在左肩防止傷口繼續流血。

其實葉芷綰又怎想在這種時候坐在一邊任由別人護在身前,更何況追兵都是衝她而來,可是現在她連站起來都很吃力,過去了也只是給他們徒增麻煩,只好先原地休息。

因為宮裡追來的只是一支普通的隊伍,而蕭晏帶領的是北韓騎兵,這些騎兵大都在北方草原的馬背上長大,威猛驍勇,所以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那些侍衛見自己根本不敵來人便紛紛扭頭逃跑,蕭晏卻像洩憤一樣不給任何一個人從他眼前逃走的機會,大步追上已經跑遠的幾人將他們挨個精準斬殺。

而那些北韓的騎兵見到南靖計程車兵本就忍不住大開殺戒,再加上主子都不給那群人留活路,又沒有收到停手的命令便把這裡當作了戰場,只想要對方性命。

葉芷綰看了卻有些憂心。

她曾經認為陸霆是御前侍衛可以為祖父的事情轉圜一下,而且又是同胞,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對他們起殺心,但是從後來皇宮的步步緊逼來看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天真。

所以她現在並不是因為大內侍衛的死在憂心,現在最要緊的是蕭晏不能再繼續殺南靖皇宮裡的人了。

上次她已經透露給了陸霆自己與北韓人相識的事情,如果永嘉帝信了並且重新調查很快便會有結果,可是現在皇宮還在繼續追殺她就說明永嘉帝根本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甚至還會懷疑自己也和北韓暗中勾結。

現如今這種情況,如果這群侍衛因為追殺她而死在這裡,永嘉帝追查起來就會很容易查到是北韓人所為,這樣她證明祖父的清白會更加困難,而且兩國也會交惡,戰爭只會在一觸之間爆發。

她才親眼看到那麼多飽受戰亂摧殘的難民,只想天下能夠太平,還百姓們一個安穩的家園,於是葉芷綰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想要去勸阻蕭晏停手。

當她快要走到跟前的時候,只見遠處皇宮的方向駛來了一匹快馬,一路朝著正在舉劍準備刺向倒地侍衛的蕭晏方向而去。

伴隨著馬蹄的匆忙,來人高聲大喊:“劍下留人!”

蕭晏聽了這話只偏頭看了那人一眼,手上動作卻沒有停止,右手持劍向前微微用力,把劍推進了那個侍衛的胸膛。

來人已經行至蕭晏跟前,他近距離看到地上那人很快沒了動靜死在眼前,又對上蕭晏陰冷的目光,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蕭晏則在拔出長劍的同時手腕輕輕轉動,瞬間右臂一揮朝來人指去,可誰知這劍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停留在半空,而是刺進了一個人的胸前,儘管在他看清來人之時,已經在拼命收回手上力度,可長劍還是進去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