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世賢聽了他的話,臉上有的是憤恨難當,他不是知錯,而是因為林紓在眾人面前揭了他的傷疤,讓他有些下不來臺。

鄭世賢眼神陰鷙的盯著林紓那張清雋的臉,心裡卻生出了陰毒的計謀。

姜清漪沒有想到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古代,居然會有人為女子說話,為女子打抱不平。

其他人的反應才更像是這個古代的真是寫照,無論男子犯了什麼錯誤,都會將罪過怪在女子的身上,就像是剛剛那樣。

“對對對,林兄不愧是解元,說出來的話讓諸位兄弟十分信服!”同客棧的人看出了鄭世賢的難堪,便想打著圓場過去了。

“嫂子與故事裡不守婦道的女人可不同,只有那些女人才是真的該死!”又有人勸道。

姜清漪聽聞,面前卻浮起那日李寶得身前那個無助的女子,她在強權之下那灰白的臉和黯淡的眼眸,像她這種人,真的該死嗎?

“故事裡的紈絝強搶民女、無惡不作。那紈絝中風,卻是罪有應得,你們同情他,卻覺得被搶佔了清白的女子不守婦道、該死?”姜清漪對這個是非顛倒的世間忽的有些失望。

“若不是她打扮的太暴露,紈絝會看得上她嗎?他是貴族子弟,怎麼樣的女子沒見過,會看上一個打扮土氣的農家女?這不就是農家女的蓄意勾引?”鄭世賢陰沉著臉問。

“若是兄臺你現在出了茶樓,被一個壯漢強暴,是該怪你寢衣的補丁繡的太過妖豔,還是該怪你出門時步子邁的太大,看起來不守男德?”姜清漪不鹹不淡的開了口。

她的話引起了茶樓的一陣鬨堂大笑,姜清漪沒去管鄭世賢的臉色,而是默默的走出了門。

街道的喧囂聲清清楚楚的傳入她的耳畔,一種空洞遊離感緩緩升起,填滿了她的心胸。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帶有著她從前從未感受過的疲憊感,不僅為了這說書人背後藏著的陰謀,也是為了這過度男尊女卑的社會。

女子在他們的眼中猶如玩物。生來便是帶有著原罪的。

她抬頭看著街道林立的貞節牌坊,突然感到迷惘。

她到底應該如何做,才能去改變這個社會?

姜清漪路過那日與李寶得相遇的街角,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麵攤,那穿著白汗衫的大叔,正端著冒著白煙的湯麵送去給顧客。

他身後的牆角處貼著一副泛黃的畫像,上面還用硃色的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圈,那是一張通緝令。

身邊偶有裝戴整齊計程車兵路過,舉著畫像盤問那大叔,“你是否見過這個人?”

大叔小心翼翼的看了士兵一眼,嚥了咽口水,最後搖了搖頭。

姜清漪朝著那畫像望去,卻發現那畫像上畫著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