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沉沉楚天闊,閣樓的三面窗子敞開著,能看見遠處的落日,那人正懶洋洋的俯瞰著窗外的景色。而晚霞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的渾身披上了一層金光,軒軒然如朝霞舉。

他的存在讓這閣樓亮堂了幾分,此刻的景緻倒不像是日落,像是日出。

墨璟淵聽見掌櫃的話,視線才從窗外移了進來,他淡淡嗯了聲,然後繼續問道:“如何?”

“他送來了十瓶金瘡藥,可這金瘡藥與尋常的金瘡藥不同,它有著奇效。”

“屬下手上這數十年的凍瘡,便是如何都治不好,可用這金瘡藥一抹,只消一刻,這手上的凍瘡便是全然消退了下去。若是奴才猜的不錯,這金瘡藥可為外傷止血,甚至是——白骨生肌。”

“白骨生肌?”墨璟淵抬眸看了他一眼,信手從托盤中取出一瓶金瘡藥,又仔細的聞了聞。

“屬下的意思是說,若是改進幾分——見血的傷口便也能即可復原。這若是用在行軍中......”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他炯炯發光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興奮和喜悅。

他行醫數十年,處理過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無數病例,跟著墨璟淵行軍時在他身邊更是見過無數能人異士,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能判斷出這金瘡藥的成分嗎?”墨璟淵把玩著手裡小小的白瓷瓶,問道。

“屬下無能......”掌櫃抿了抿嘴,搖了搖頭。

“這倒是有趣,她有跟你說些什麼嗎?”墨璟淵垂眸,回憶著姜清漪倔強的小臉,那日她眼睛紅的像只小兔,嘴上卻還是不饒人。

“他還問屬下是否知道紅山雪蓮,屬下不知道她寓意何為,便說不知。”掌櫃道。

“紅山雪蓮?”墨璟淵聽了蹙了蹙眉,“她要這東西有何用處?”

“主子,那這十瓶金瘡藥還賣嗎?”

“賣,她不是缺錢嗎?那便再賣得貴些。若是沒人識貨,到時本王便全買了。”他懶洋洋的開口。

墨璟淵將手裡的白瓷瓶拋到掌櫃的懷中,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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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姜清漪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便總是睡不著覺,不僅睡不著,她的眼皮還總是跳。

她在腦子裡把今日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又開始擔心自己空間中墨璟淵的好感度,想到自己都困了,才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她便聞見屋子裡傳來一股奇異的香味,這味道就像是曼陀羅花的氣味。

她猛然睜開眼,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還未等她驚撥出聲,便被人後面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一股濃烈又刺鼻的氣味傳入鼻息,不過三秒姜清漪便直接暈了過去。

......

等姜清漪醒來時,便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破舊的宅子裡,屋外月涼如水透過紙糊的門,靜謐的投射在屋內,讓屋子裡多了幾分冷冰冰的寒氣。

她靠著微弱的亮光,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看見自己衣衫完整,身上倒也沒有被繩子束縛著,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姜清漪扶著牆吃力的站起身,曼陀羅花汁劇烈的麻醉作用讓感到有些噁心。她轉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屋內的佈置,屋子內的裝扮倒是平常,就像普通的民宅。

她伸手擦了擦方桌上的灰,灰積的很厚,好像是許久沒有人居住了。繼而又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緊閉的房門,門上了鎖,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