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哪來的郎中?你不信你母親給你請的神醫,反倒信外面的郎中?你可真是不識好歹!”貞貴妃冷笑一聲,卻是說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慮。

“就憑她治好了我的臉!”姜清漪淡淡的環顧眾人,清水似的杏眸裡卻有著說不清的神采。

“治好她的臉,她那張臉我可是在姜府見過,比那夜叉還要醜上幾分,我見了一次便是噁心得半月吃不下飯——”禮部侍郎的夫人對著身邊人笑道,她是吳莉如的手帕交,在姜府倒是見過姜清漪幾次。

她的話說到一半便看見姜清漪伸手摘了面紗,剩下的話全噎在了嗓子裡。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美人?

原本醉醺醺的七王凌雲影,只看了一眼便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他手裡的酒杯直直掉落在地上,在寂靜的大廳了傳來一聲清脆的響。

那是一張冰肌玉徹的臉,細潤如脂,粉光若膩,薄粉敷面如朝霞映雪。

姜清漪此刻正身著一件淡藍色宮裝,一簇一簇的繡球花鋪就在淡藍紗煙碧霞羅上,外面罩了一層金絲薄煙的白紗,如月光下的綻放的雪蓮,又像是籠罩迷霧的夢中仙子,只消一刻,便像是會立即羽化登仙。

所有人表情各異,凌雲柏整個人都呆住了,一動不動的盯著姜清漪的臉,甚至是忘記了呼吸。

就連終日笑盈盈的裕王,碧玉般的俊臉上都浮現出了一分驚詫。

“蘭舟,蘭舟!”凌雲封頭也不回的拍著墨璟淵,胡亂喊著他的字。

墨璟淵卻鎮定自若像是料到了一般,他眼神如羽,細細掃過原本生了黑疤的地方,現在是如珍珠一般的瑩白,眼神裡多了一抹尋味。

“她絕不是從前的姜清漪。”墨璟淵懶懶的向後倚了倚,對著凌雲封低聲道。

“什麼?”凌雲封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墨璟淵如墨點漆的眸,奇怪的問道。剛剛他看得太入神,沒有聽清墨璟淵的話。

“並無。”墨璟淵對著他笑了笑,可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為何庵裡的尼姑一眼便能看出我是中了毒,開了方子便治好了我。而您說請遍天下神醫,我的臉卻愈發嚴重呢?”姜清漪對著垂眸,對著吳莉如一字一句的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吳莉如死死的盯著姜清漪這張如玉的臉,像是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什麼破綻。

這毒藥她從小就摻在她的飯裡,如今黑斑應該蔓延到整張臉,讓她這張臉全部潰爛化膿,整日痛癢,絕不可能治好!

壽宴早已過半,坐在寶座上的皇后身體早就已經吃不消了,她垂著眸默唸佛經,像是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直到聽見吳莉如尖銳的嗓音,皺了皺眉,這才緩緩的睜開假寐的眸。

她原本對姜清漪的容顏毫不關心,直到緩緩睜開眼,看清楚了姜清漪的一整張臉。

那是一種熟悉的模樣,特別是她的......

她的眼神銳利的像鷹,不加掩飾的盯著姜清漪的臉,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的手陡然收緊,緊緊的攥住艾樂公主的手腕,在她嬌嫩的手腕上留下了見血的指甲印。

還沒等艾樂公主哭出聲,皇后突然感到胸中突然有一股腥鹹往喉頭上湧,在她極力壓下去之前,一口鮮血便直直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