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不至於!你不會死,泮哥兒也不會死的!”姜清漪聽著柳婉芳決絕的語氣,急忙道:“這些蜱蟲是昨日才投放的,我們現下發現的早,便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柳婉芳聽了姜清漪的話,這才放下了心,她繼續開口問道:“既然是身上長了蟲子,那用鑷子將泮哥兒身上的蜱蟲全部挑出來,是不是就好了?”

姜清漪眸色晦暗的搖了搖頭,這也就是那幕後之人的高明之處:“蜱蟲在叮咬人時,會將頭、螯肢埋在人的面板內吸血,而用鑷子挑出蜱蟲後,很可能會將它的口器留在面板裡,可造成區域性充血、水腫、急性炎症反應,還可引起繼發性感染。”

充血、水腫、繼發性感染,在醫療設施落後的古代,每一種可能都會造成一個成年人的死亡,更不用說這才三個月大的嬰兒了。

這也為幕後之人計劃的成功,下了最後一層保障:若是日後等蜱蟲長大了,被柳婉芳發現了異樣,這古代的大夫也不會知道蜱蟲的口器上面長著倒刺,若是和柳婉芳想的一樣,用鑷子拔掉泮哥兒身上的蜱蟲,很可能讓它的口器折斷在面板裡。

最後等著泮哥兒的便只有死。

柳婉芳也是聽懂了姜清漪的言外之意,她眸子閃了閃,死死的咬著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是沒有吭聲。

姜清漪看著泮哥兒的模樣,心下也有些發愁,雖然蜱蟲還沒有長大,可是有些卻已經埋在他的面板上開始吸血,她能做的只能是為泮哥兒進行嚴格區域性傷口的清創。

而泮哥兒又是這樣小,手術過程中恐怕還是不能使用麻醉劑,這痛苦要泮哥兒硬生生受著。

姜清漪將目前的情況跟柳婉芳詳細的解釋了一下,柳婉芳聽了垂著眸子,面上有的是淒涼和悲哀。

過了良久,她才做好了決定,目光沉沉的對著姜清漪點了一個頭。

姜清漪抿了抿唇,嘆了一口氣,從空間裡召喚出手術刀和手術需要的其他用具,對著柳婉芳開口道:“你抱著他,抬起他的胳膊,很快就能好的。”

柳婉芳抿了抿唇,眼神木木的,臉上有的是一片灰白,她沒有講話,對著姜清漪的話卻是照做了。

姜清漪對著場地進行了簡單了消毒和清潔,便戴著醫用放大鏡開始手術。

泮哥兒的身上的蜱蟲還小,只有兩個開始埋入面板吸血,兩個都在腋窩處。

姜清漪用鑷子清除了其餘的蜱蟲,因著柳婉芳在場,她無法開燈,便換了南意點燃了一根蠟燭。

手術一開始,原本還在睡覺的泮哥兒卻是感受到了疼痛,開始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柳婉芳生怕這聲音傳到院子外面,便咬著牙捂住了泮哥兒的嘴。

泮哥兒哭得渾身發顫,她同樣也是渾身發顫,便是臉那臉都變白了。

她閉眼不敢看姜清漪的手術,感受著手下泮哥兒的掙扎,她心中便感受到的是刀剜一樣的疼痛,等再次睜開眼時,淚水已經是全然模糊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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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姜清漪取出兩隻完整的蜱蟲,剛鬆了一口氣,感受到手背的滴落的滾燙。

她抬起頭便看見柳婉芳悽慘的模樣,腮邊的淚水隨著她身體的抽搐而無聲滑落。

“好了,沒事了。”姜清漪為泮哥兒包紮好了傷口,又捏了捏柳婉芳的肩膀。

柳婉芳這才鬆開了緊緊捂著泮哥兒小嘴的泮哥兒此刻哭的完全是失力了,顫著身子趴在柳婉芳的肩膀上,哭得又是睡著了。

柳婉芳看著姜清漪用火燒掉蜱蟲的舉動,她掀了掀眼皮,眼裡映照著熊熊的火光。

“你打算如何做?”柳婉芳抱緊了身上的泮哥兒,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