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是大夫,我自己能包紮!”姜清漪急忙說,將雙手攔在了自己的大腿前。

“好吧,那你包紮。”墨璟淵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言不發的看著姜清漪。

他突然想到幾個時辰前,他偶然聽到的阿穆隆和姜清漪的對話。

若說阿穆隆在大殿上便直接求娶了姜清漪,就算這可以算是他的仗義執言,可他在私下裡又對姜清漪講了一遍,邀請姜清漪去烏東……

他沒有聽到姜清漪的回覆,但是他知道姜清漪是嚮往烏東的,嚮往無憂無慮,嚮往草原沒有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的生活。

可現在看來,姜清漪似乎答應了他的求娶——否則為何連幫她包紮傷口,她都要如此避諱呢?

從前的姜清漪可是毫不避諱這些東西,就連在靖王府的密室裡,她都可以無微不至的照顧了自己一整晚,可如今……

若不是心有所屬,怎會如此?

墨璟淵想著,一向雲淡風輕的眸子陡然黯淡了幾分,就連身上的氣息都陡然的冷了下來。

姜清漪嚥了咽口水,飄忽不定的眸子對上了墨璟淵深沉的眸子,那深邃的眼眸讓她有些捉摸不透,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她手邊沒有可以用於包紮的無菌布料,而也不可能當著墨璟淵的面從自己的空間裡掏出紗布和繃帶——況且這船內一片漆黑,透著這朦朧的夜色,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傷口。

墨璟淵看著她手裡沒有動作,冷笑一聲。

他原本不想管她,想叫來阿穆隆幫她好好包紮,可看著她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小臉,水珠掛在她的鬢間,順著她的烏髮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的模樣,又有些覺得於心不忍。

溼透了的衣裳黏在她的身上,一陣湖風吹過,她都要冷的抖上幾抖,看起來落魄又無助,像一隻落水的小兔子。

他嘆了一口氣,用內力將手中的布條烘乾了,又上前一步,半跪在姜清漪的身前,垂著眸問道:“你平素裡不是最會說醫師面前不分性別嗎?如今怎的在我面前又變成了這副樣子?”

是因為心有所屬嗎?

墨璟淵的自尊不允許他問出口——這樣蠢笨又窩囊的問題。

“這怎麼能一樣!”姜清漪垂著眸看著他的舉動,沒有再阻攔,而是口裡自言自語道,卻也不敢說大聲了。

從前她說這話,是因為她是醫師,而面前那人,她確實也無所謂性別。

可現在,在她面前的可是墨璟淵,墨璟淵!

心裡說不上緣由,其餘人或許行,可墨璟淵不行……

墨璟淵沒有聽著她的辯解,而是默默將她的大腿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又緩緩撩起了她的衣裙的下襬。

“你放心,天很暗,我看不見的。”墨璟淵輕輕的哄著她,將衣裳撩到了她的傷口上三寸,便規規矩矩的不再動了。

她的傷口因為泡了水而變得腫脹發白,從前行軍打仗墨璟淵也是見慣了傷口的,可他頭一次覺得這傷口長在瑩白的肌膚上,是這樣的猙獰可怖。

“很快就好。”墨璟淵在姜清漪的面前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