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沒有分清有病沒病,怎能將下人全部坑殺!”陳忠勇這才意識到黃公公因著以前的恩怨,來者不善。

“不殺,那神武侯您要如何?”黃公公陰陽怪氣的一笑,尖聲道:“若是因為您的婦人之仁,疫病失控,貽害京城,皇上怪罪下來,您可擔待得起?”

黃公公小人得志的嘴臉顯得他面部有些猙獰,甚至那額角的青筋似乎都在突突的跳。

姜清漪聽黃公公和他帶來的莫名其妙的神醫的說辭,沉沉的搖了搖頭。

她舌尖抵著後槽牙,想到救人要緊,不必多逞口舌之快,這才深吸一口氣,默默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她心平氣和的開口道:“患病的不止下人,也不能坑殺,除了已經停止呼吸的,其餘的人便是都能治!”

“笑話!染了疫病的必須全部坑殺,這是行醫自古以來的慣例!”楊神醫大笑一聲,像是聽見了極好笑的笑話,笑聲裡是十足十的輕視和看不起。

黃公公這才轉過頭來,彷彿現在才注意到姜清漪的存在。

他眯了眯眼眸,陰鷙的眼神如一條毒蛇,死死的盯著姜清漪:“你怎麼會在這?皇后娘娘昨日的口諭,可是要將你抓入錦衣衛大牢的!”

“你要治,你如何能治,你一個自輕自賤又不知廉恥的女人,難不成醫術比皇后娘娘派來的神醫更要高明嗎?”黃公公反駁道,他背後倚仗的是皇上、皇后,頗有些狗仗人勢的意味。

“我還以為她是什麼天下無雙的名醫,卻不想是個階下囚。這樣低賤的人也配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楊神醫輕蔑的掃視著姜清漪的臉,目光中還帶了一絲露骨的玩味。

他繼續道:“我可是皇后娘娘親封的神醫,師從天醫谷,是天醫谷掌門的關門弟子!我手下金貴,一丸藥便值千金,那些賤民也配我醫治?”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但我知道真正的神醫不會濫殺無辜、草芥人命,治病時只會不分貴賤,一視同仁。而賣弄學識,炫耀出身的只能是一些江湖騙子——比如說,眼前這位。”

若是姜清漪從前還有幾分猶豫,那現在她能十足十的肯定,這所謂的神醫絕對是個江湖騙子。

沒有醫師會放棄自己眼前能救的人,救人時也不會分高低貴賤、三六九等。

在此處大放厥詞要坑殺所有患者,簡直是又蠢又壞!

姜清漪說完,又頓了頓,隨即將目光死死的鎖在黃公公的臉上,她發現了黃公公的臉,似有異樣。

楊神醫聽著姜清漪質疑的話,他胸膛猛烈的起伏了一下,八字鬍都氣得翹了翹。

“呵,你一個婦道人家敢對我指手畫腳?我的話就放在這裡,這疫病就只有我能治!你既然以下犯上、出言不遜,那就讓整個神武侯府為你陪葬吧!”

他高傲的仰著頭,輕蔑的瞥了姜清漪一眼,一甩衣袖便要往外走。

“姜清漪,他可是皇后娘娘派來的神醫!他若是走了,所有人都得死!”黃公公急吼吼的咆哮,轉過頭便死死拽住了楊神醫的衣袖。

聽見黃公公的話,陳忠勇的臉上也有了幾分著急,雖然姜清漪深知這爻蟲的情況,可畢竟——楊神醫是皇后親封的神醫,一定是哪裡有過人之處。

與其把全府的命脈交在姜清漪這個女人的身上,倒不如把楊神醫叫來一起醫治。

“神醫,你不能走!”陳忠勇繞過書桌,急匆匆的走到神醫身邊,恭敬喊道。

楊神醫感受著自己的衣袖被死死拽住,這才緩緩停下來腳步。

他轉過身微微一笑,不懷好意的瞥了姜清漪一眼,他慢悠悠開口:“要我留下治病?可以。但我眼裡揉不得沙子,作為天醫谷掌門的關門弟子外出行醫,這天醫谷的名聲可不能敗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