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山清水秀,蟲鳥歡騰的林子,此刻卻寂靜一片,只剩下幾隻烏鴉在上空不斷盤旋。嘎嘎的叫聲顯示在宣示著地面上正在出現的慘狀。

獸群、商人、武者屍體橫七豎八、殘破不堪,赤血流成河、血肉堆作牆。還好有正午的烈日,他那熾熱的溫度已經將地面上的血跡烤乾,只不過加速了屍體散發出濃烈的腥臭味,嗆得人幾欲乾嘔。

不過對於天上盤旋的禿鷲來說還真算得上一頓美味佳餚。落地之後,一頭扎進了馬匹、巨獸的軀體內,享受著血淋淋的美餐。

商隊的最前端血肉更是堆積成山,人、獸的屍體都已經分不清,血肉糾纏到一起,讓這個盛夏平添一絲刺骨的冰冷。

而在那血肉屍體的一旁,十九個黑衣蒙面人將一男一女圍成一圈,而那對男女渾身染血,女人此時萎靡不振、雙目緊閉,猶如一片漂浮於半空中的枯葉,似乎隨時都要落地。

圍住他們的那群黑衣人的其中一位已經忍不住準備動手,卻被晏清一把攔住。

“此人實力我都沒有看透,而且他對小姐並無惡意,先等等再動手。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

晏清傳音給那個冒失的小子,示意他不要對蘇柏動手。同時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秦楓那具冰凍的身體,被攔下的黑衣人也順著他的的目光看去,立刻退了回去。

其實尚雯怡並無內傷,只不過是驚嚇過度,再加上秦楓給了她一記手刀讓其暫時暈眩。不過蘇柏也並不是真的給她智商,而是心中一直在打腹稿,該如何應對眼前的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從那個落單的人身上搜到的信件早已經被他放在了尚雯怡的懷中,這只是情急之下的辦法,並不是證明他lsp本質的有力證據。

終於蘇柏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眾人,先是收回了自己的內力,將尚雯怡倚靠在一旁的巨石邊,而後站起身與眾多黑衣人平視而立。

“在下受小姐恩惠在商隊內養傷,不知各位可是和此人一路?”蘇柏說著眼神看向了秦楓的冰屍。

“閣下誤會了,我等來此也是為了救我家小姐。”晏清率先發言,恭敬一禮客氣問道:“不知閣下在何處高就?”

“在下只是大衍宗的一位內門弟子而已,奉師命來此辦事,可惜遭人暗害,這才不得已跟隨商隊南下。”

蘇柏沒有絲毫停頓,立刻回答道,而且在說到遭人暗害的時候的慍怒之色,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不過他越是這樣說,那些人反倒是一步步逼近了他。

“原來閣下是大衍宗的高徒啊,正好我們尚家廣招天下豪傑義士,您不如去我們那裡謀個差事?”晏清冷笑著步步逼近道。

就在眾人要對蘇柏動手之際,身後的尚雯怡不知何時居然已經醒來。

“你們在做什麼!”尚雯怡起身頓了一下,卻莫名其妙的摸到了身後有一把匕首。

晏清見尚雯怡拿起匕首當即抬手,讓眾人停下腳步。他倒不是怕尚雯怡會對他們產生什麼威脅,而是害怕這個面善心慈的六小姐為了一個路人而傷了自己。

超凡境界的他其實是可以控制凝神境以下的武者,可是神念控制仍然不夠精確,一個不小心就會對被施加者造成永久性傷害。

上次顧凡霜被千碧曼那樣的千道境高手控制了一會兒都已經頭痛欲裂。千道和超凡可是天壤之別,而且尚雯怡的身體也相較於顧凡霜更加脆弱,所以晏清這才不敢輕舉妄動。

“小姐,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小姐勿要讓我們難做啊。”晏清微微屈身面無表情道。

他可是一直看不慣尚雯怡這種弱女子,尤其是見她一副悲天憫人的行為作風。

蘇柏反倒是心中暗笑一聲,那匕首正是他故意放在尚雯怡的身後,拖到她差不多醒過來的時候才起身,也正是為了讓她此時醒來解圍。

他見尚雯怡舉起匕首轉身驚呼道:“快點放下來,這些人對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接你回去的。”

尚雯怡心地善良不假,可並不傻,晏清想做什麼她自然是一清二楚。自然是不會輕易放下匕首,反倒是將其橫在自己脖頸前。

“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晏清語氣平淡的問道。如果不是礙著這層身份在,晏清甚至理都不想理一下。

可是下一刻尚雯怡手中的匕首居然越拉越近,絲絲鮮血順著刀鋒流下,而且這匕首越來越用力,再這麼下去尚雯怡真的會死在自己眼前。

饒是晏清見慣了生死,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她什麼時候有這骨氣了?

主要是尚雯怡在他印象裡連血都見不得,突然這樣實在是讓他不知所措。只好滿口答應下來:“好!我們絕對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

說著用手指著尚雯怡脖子前的匕首,眼神示意道:“小姐先將這東西拿下來,我等絕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