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的尾椎著想,大壯沒敢再開口,縮回後座瞪著車玻璃上的裂紋發呆。

桑諾盯著手裡的玫瑰殘枝看了快有兩分鐘了,才又將花杆和花瓣隨手塞進包裡。

最近這兩天她的情緒有點奇怪。

波動有點太大了。

往前二十年的時光裡,沒有哪次她會像今天這樣,為了一朵花這麼煩躁。

紀庭深確實幫了她很多次。

和紀庭深聊天也確實挺有意思挺舒服的。

但也沒別要將一朵花這麼小心翼翼的藏在衣服裡吧,更沒必要因為花蔫了,就對著旁邊的人有脾氣。

太不正常了。

要說熟悉程度,車裡的三個人,隨便哪個都比連臉都沒見過的紀庭深認識的時間長,都要熟悉。

要說送她東西的朋友,以前那些人出手一個比一個大方。

至於花。

她真不是什麼愛花惜花的人。

以前有人也送過她花,還是一大束,她是怎麼處理的來著。

哦,想起來,隨手扔到客廳的桌子上,第二天一早被她後媽指揮著阿姨扔掉了。

“繼續走吧,”桑諾嘆了口氣。

“你沒事兒了?”林煜問了一句。

“沒,”桑諾被透過殘破玻璃刮進來大的風吹得一個激靈,抬手將衣拉鍊又往上扯了扯。

“那朵玫瑰是很重要的東西?”林煜又問。

桑諾沒說話,低頭往包裡看了一眼,“就,一個朋友送的。”

“朋友?”大壯接上了話茬,“除了我們你還有別的朋友?什麼時候的事?”

“靠,不會是前兩天總給你送飯的那個吧?”

沒等桑諾說話,大壯又自問自答的補了一句。

桑諾有時候真的挺佩服他這種性格的,不管什麼不太好的情緒在他那裡,都好像只停留相當短暫的時候,那段時間過了之後他就又會恢復到什麼都沒發生的那個狀態。

桑諾將扳手往上舉了舉,大壯立馬閉嘴了。

他們那天逃命的時候車快的要飛起來的往前竄,感覺沒用多少時間,就到了之前下車的那個小路口,今天往回開,感覺還挺遠的。

隨著太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人身上越來越舒適,除了袁淵外的其他三個人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突然開啟了車載音樂。

震耳欲聾的歌聲從低音炮喇叭裡吼出來的時候,最靠近喇叭的桑諾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

臉上還是未消散的迷茫。

“操!嚇我一跳!”後座的大壯和林煜也一起被吼醒了。

“這種路上可別睡著了,”袁淵將音樂聲音稍微往下調了一點,“不知道一會兒又會遇到什麼意外情況呢。”

“那也放個能聽的歌啊,這是什麼?”林煜揉著眼眶,又動了動脖子。

“刀刀刀,”大壯不知道為什麼對這種音樂瞭如指掌。

沒等袁淵開口說話,就直接跟著歌詞唱上了。

“刀個刀個刀刀,那是什麼刀,”大壯吼,“刀個刀個刀刀,一把殺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