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靜默了好一會兒,紀庭深才開口,“行了,我信你的話,等著你給我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別瞪了。”

趙天一冷哼了一聲,勉強收回視線,開始絮叨。

“我跟你說紀庭深,你這種思想是不對的。”

“這邵羅還沒給你看病呢,你這麼悲觀可不行,假如他直接一套望聞問切給你治好了呢?”

“人家可是號稱‘華佗第一百八十九代傳人’,還有祖傳的匾額呢。”

“哦,”紀庭深極敷衍的應了一聲。

“不信是吧?”趙天一又開始瞪眼。

“信。”

“不信你等著,我給你看看他家祖傳的匾額,我當初還專門拍了——”

“阿深!!!”

趙天一剛掏出手機,話還沒說完,就見紀庭深臉色一變,偏頭乾嘔出一口血來。

*

“咳咳……”

咳嗽聲一聲比一聲劇烈,好半天才停止。

時隔四天再次從柔軟暖和的大床上醒來,桑諾有一瞬間的茫然。

天已經完全黑了,零星的一點光從視窗透進來,四周安靜得不像話。

她動了動腿又動了動胳膊,從樓梯上摔下來的疼痛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伸懶腰時肌肉還隱隱有些發酸,桑諾簡直要懷疑白天發生的一切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夢裡的她掄著扳手大殺四方,最後從樓梯上摔下去血濺當場。

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她皺了皺眉。

明明那些事情都發生過,為什麼她醒過來之後卻什麼事也沒有?

之前那次也是,她一不小心從樹上摔下去,原以為會就這麼死了,但第二天醒來渾身上下完好無損。

很奇怪。

還有她徹底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雙眼睛……

桑諾仔仔細細將這四天的事情回憶了個遍,但除了這兩次外又找不到其他的破綻。

她想得認真,完全沒注意到外面響起的細微腳步聲。

直到——

臥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在門口拿著槍對準她的頭。

“別動!”

桑諾睡的時間太久,腦袋又撞到了樓梯,現在雖然看著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但還是昏昏沉沉不太清醒,聽到門被推開,她手下意識就往腰間摸。

溫熱的面板剛觸到帶著體溫的金屬,門口的高個子男人就猛地壓著嗓子冷喝了一聲。

桑諾被這一嗓子吼得手指蜷縮了一下,緊緊握上扳手,一雙明亮的眸子警惕的盯著門口。

可惜房間內的光線實在太暗。

她瞪大眼睛沒都能看出來,站在門口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不過在確認是個能說話的正常人時,心裡稍稍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