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連理沒有久留,轉身就離開了,這一幕也被祝語小心看在了眼裡。

祝語心中冷笑,她如何看不出龍連理的那一點心思?既然她如此看重她面前的這個顧寒墨,她自然也要使些法子讓他們不痛快。這些招數最讓她滿意的莫過於就是離間他二人之間的關係了。

如今她的身份也成為了這錦繡宮中身份最為卑賤的一個宮婢,也無法再如以往那般對顧寒墨直呼其名。雖然祝語心中滿是恨意,可面上還是抓不出錯來。祝語也知道,如今她最需要做的便是忍耐。

忍到她能平安出宮的那一天。

在祝語身旁還放著一隻空碗,碗中只餘了一半的茶水。剛剛她假意傷心騙著顧寒墨將水送過來的時候,也是她故意讓那一半的茶水都倒在自己身上的。

這也才有了龍連理看到的那一幕。

顧寒墨知道祝家的變故,對於祝語倒也沒有什麼別樣的感受,只是心裡下意識的遷就了她一些。

祝語對他用了這些心思,顧寒墨當下是沒有多想,也未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還覺著是自己行為有失,也敢忙向祝語遞過去了一件乾淨的衣裳。

而龍連理是何時回來的,他也沒有察覺。可他這一趟來也確實是為了找她的。只是不知龍連理去了何處,寢殿內也只有祝語一人。

他會過去與祝語有所交談,也只是想從她的口中探聽到龍連理的蹤跡。

祝語知道龍連理就在門外悄悄的看著他二人,所以在顧寒墨拿那件衣裳過來的時候,她也刻意與顧寒墨靠得更近了些。

昏黃的燭火搖曳著,朦朦朧朧的倒顯出了一份曖昧情愫。二人的影子被長燭投在地上,倒像極了戲本子裡說的才子佳人。

龍連理這般看著一顆心就揪了起來,又如何能夠全然不見的踏進去呢?

她轉頭就走的時候驚了門外的一隻野貓。倒是那一聲貓叫,讓顧寒墨下意識的轉了視線。視線中少女的一片粉白裙襬在他面前一閃而過。

理理?

幾乎是本能驅使,顧寒墨也不管祝語有沒有接過那件衣裳,將衣服隨手一拋,人就快速奔了出去。

一件水藍色的外衣,就這般像沒有生機似的花朵一樣飄落在了地上。祝語又氣又恨,隨後也哼笑了起來,因為她心中明白她的目的也總算是達到了。

等顧寒墨疾步跑出去的時候,看清了龍連理的身影,心裡才懊惱起來,剛剛他所見的果然就是她。

腦海中一直回放的就是龍連理轉身就走的身影,沒有一刻他的心裡這樣亂過,沒有了往日般的自持。

喚的也不再是往日般克謹守禮的殿下,而是龍連理的閨名。

“理理。”

龍連理便是聽了他這一聲喚,才停下了腳步。

顧寒墨走上前去見她停了下來,便站到了龍連理的面前,其實是下意識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因為緊張,他喉結滾動,無言地吞嚥著口水,“殿下。”

到了此刻他彷彿又重新有了理智,說出來的話也帶了幾分剋制。龍連理昂著頭看他,眸眼亮亮等著他的解釋。

“剛剛是祝姑娘被水打溼了衣裳,寒墨只是順手之勞而已,給她遞了件衣裳。”

不知為何顧寒墨故意省略了他為祝語倒水的事情,總覺得此時此刻這樣的話是不應該說出來的。而此時他的心中也有了打算,日後他便不要再管這些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