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句話後,龍啟便帶著有喜回了營帳,略作修整。眾人跪安。

等看著父皇走了之後,龍玄熾過來拍了拍顧寒墨的肩膀,以示恭喜,隨後也帶著身邊侍從回去了。

即便被封了正三品靖安侯,顧寒墨也仍舊面色平淡,心情看起來毫無起伏。顯臣此次可真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目的未曾達到,反而還成了一個笑話。

二人一同牽著馬匹走去馬廄。平日裡這樣的小事,顯臣自然是放手給底下人去做的,只不過一回頭看見顧寒墨一個人默不作聲地牽著馬走向馬廄,所以他才會跟著一同過來。

顧寒墨雖是請月國送來天瀾國的質子,可他本身也是皇子,面對面前的這個顯臣王子他也並沒有覺得低人一等。知道他來者不善,顧寒墨也並未主動與他交談。

“聽說顧兄仍是從請月國來的?”顧寒墨心中冷笑,他何時與他稱兄道弟了?雖然他確實年長他些許。之前看他的身形,只以為顯臣大概是有十五六歲了,可不知原來還比他小些。

顧寒墨暫未作答,也知道他這並不是想說什麼好話。

“還是被你父皇送來天瀾國的質子。”顯臣說完後還仔細瞧了瞧他的神色,可這樣的話顧寒墨早就聽多了,心中已再無波瀾。也是他明白,就算他在意這些又能如何?總之還是寄人籬下少不得看人臉色,自己還去在意這些,反而更是自取其辱。

“聽說請月國四季宜人,春夏秋冬四季皆是花開滿城,若有機會,倒是該去一睹這天上美景。”

“只可惜……”他拖著語調故意沒有將話說完,“寒墨皇子如今被困在這天瀾皇宮,也不知何時再能回去了。”

“何謂困字?”顯臣一愣,沒明白他這話中的意思。

“請月國與天瀾國交好多年。寒墨雖是得了父皇的命令才來的天瀾國,可到了天瀾國之後,陛下一直禮遇寒墨。寒墨在這天瀾皇宮雖說不上是如魚得水,可也總有些樂不思蜀之感。”

“顯臣王子所說的這個困字,可是覺得陛下苛待了寒墨。亦或是覺得寒墨到此,不是為了兩國的邦交,而只是陛下想將寒墨困在這裡,以此來威脅請月國?”

顧寒墨所說的話,眾人皆心知肚明,只是未曾點破。可之所以未曾點破,自是有它的道理。這樣的事情,他又如何能脫口而出?若是被有心人流傳出去,只怕後果就不是他所能夠承擔的了的了。

顧寒墨一連幾問,可顯臣王子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恰當的回答。最後也只能沉默下來。他並非無話可說,只是君子亦有所懼,又何況他呢?

顧寒墨縱然有些時運不濟,被迫淪為質子,可瞧著也未自輕自賤,有勇有謀不說,看著總有幾分深不可測之感,讓人憑空生出幾分敬意。

只他也明白,顧寒墨再如何到底也是請月國皇子。

“顧兄難道就想這麼一直待在這裡,沒有想過要回請月國嗎?”

顯臣說出此話,便覺得自己已有了幾分把握,也許他可以藉此與顧寒墨結成同盟。即便顧寒墨的話說的如何好,可他也知道,若有得選,他定不會願意留在天瀾國的。

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就等著顧寒墨的回答,可久等之下,顧寒墨仍然不為所動。正想著再勸說幾句的時候,便瞥見龍連理已帶著秀嬤嬤往這邊來了。

他心中自有思量,很快就故意放大了聲音,“寒墨,你說的我已經知道了,回去之後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這個忙要如何幫一時半刻我也拿不定主意。”

聽完顯臣莫名其妙說的這一番話,顧寒墨蹙了蹙眉,聽到腳步聲後,又轉過身來看去,原來是理理過來了。心中有幾分瞭然,原來顯臣這是想挑撥他和理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