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軒划船,心思卻不在船上,他看著穀雨那好奇的眼神,聽著她咯咯的笑聲,心變得比這河裡的水還要柔軟,想著剛才那莊子裡的婦人說的回孃家,他倒是真的希望,要是能有那麼一天,他們就這麼撐著船,去走走親戚,過過踏實的小日子,只是他自己心裡知道,即便真的能夠實現,也要自己辦好自己的事情之後,那事情,多久可以做好,他沒有信心,五年還是十年,十年還是二十年,想著就有些惆悵……

突然,安錦軒被穀雨驚喜的叫聲喚回了思緒,原來已經到了柳壩子附近,河道變得很寬,不止如此,大片大片的荷花,長得甚是好,他們的木划子划進去,就已經被那綠意包裹住了一般。

穀雨很是驚喜,亭亭玉立的荷葉撐著一把把的傘,在陽光之下有一片片的陰影,而那陰影之下,一晃而過的,是那受驚的魚,空氣之中是荷花的清香味道,還有那捕魚的人哼著小調,太陽暖暖的灑在身上,她完全被這美好震驚了,不由自主的就站起來。

一大片的綠色葉片之中,零零落落的點綴著那些荷花,有些還是才露尖尖角,蜻蜓停在上面,也有些怒放的,驚蟄小心翼翼的給穀雨摘了一朵開的正好的,穀雨捧在手心裡,稀罕得什麼似的,看著發呆,這宛若還帶著晨露的荷花,粉粉的顏色,中間金黃的花蕊鋪開,見驚蟄呆呆的望著她,穀雨突然冒出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哥,你看這一層黃黃的蕊鋪開在這,像金針菇一般,我喜歡吃金針菇”

話音未落,原來有些失落的安錦軒忍不住噗嗤大笑,“金針菇倒是什麼東西?”

驚蟄也只好笑笑,穀雨趕緊的換一種說法,“這像不像那芭蕉樹上還沒有長成的時候,只是小一點罷了。”

錦軒似乎已經理解了穀雨,“你就是離不開吃麼?”

穀雨點頭,安錦軒揚手一扔,給了她一個剛摘的蓮蓬,“穀雨,吃這個”

穀雨捧著蓮蓬,把荷花小心翼翼的放在籃子裡,還別說,這新鮮的蓮子有一種很清甜的氣味,穀雨剛剛吃了幾粒,又被水面上驚飛的野鴨子給吸引了目光。

經過荷塘,看見河邊成片的柳樹,難怪叫柳壩子,原來這柳壩子環水,整個村子想一個三角形一般在那,而挨著河邊的地方,是那高大的柳樹,從這河裡,幾乎看不見那邊的人,因為柳樹,挨著河邊似乎種了不止一排,密密麻麻的是柳樹林。

有人在那割柳條,大概是累了,坐在那擦汗,穀雨笑道:“要我說還是咱們桃莊好,咱們的桃林不僅好,開桃花的時候多美,開花之後還有桃子吃,這柳樹有個什麼用”

安錦軒脫口而出,“要不是這些柳樹,柳壩子能夠這麼富足麼?”

穀雨再問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說漏了嘴,再不肯透露什麼,那等香會一類的事情,他才不能讓穀雨知道,就編了一個藉口,“你沒看見有人在割柳條麼,變成柳條筐子也可以賣錢呢。”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柳壩子,岸上隔柳條的人還真不少,見有人來,也搭上話問幾句,穀雨在船上一一應答,聽說是月娥的侄女,大家也變得很是熱情。

船靠岸,驚蟄去扶著穀雨上岸,又把那荷花遞給穀雨,哪裡知道安錦軒也急急的把蓮蓬遞過去,穀雨想都沒有想,都接了過來。

那些割柳條的人笑呵呵的道,“小姑娘真是有福氣,一個給你荷花一個給你蓮蓬的,倒是要哪個做你的小相公啊?”

穀雨一愣,差點就噴了,終於還是止住了,看看驚蟄又看看安錦軒,“嬸子,是我哥呢”

聽穀雨這麼說,另一個婦人又問,“我瞧著這小子就不一樣,瞧著都像是大家子裡出來的,只是聽說月娥的侄子可是會畫花樣子,不知道是你們中的誰呢?”

穀雨不想再多說,神秘一笑,“我兩個哥哥都會畫啊。”

說完就走了,留著那婦人在那納悶,“月娥不是說只有一個侄子唸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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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柳壩子,三人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