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月亮光光去插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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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三人見那邊已經漸漸安靜下來,方躡手躡腳的溜出家門。
村莊的夜晚格外寧靜,初夏的風也很是涼爽,吹在臉上就顯得格外的愜意,月光之下他們拖著淺淺的影子往河邊走去。
秧田是李得泉在自家地裡隔出來的一小塊,穀雨看著這水田在晚上顯得有些波光粼粼,路面反而黑乎乎的,這人一下去,除了在綿軟的田裡行走帶來的水聲之外,似乎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響,田裡的水也有些微微的涼意,好在很快的就適應過來,兄妹三人下到秧田,發現在和綠油油的秧苗,在夜色中也竟然是接近黑色的。
驚蟄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小滿,穀雨,拖累你們也來下田。”
小滿倒是沒有說什麼,“瞧哥說的這是啥話,一家子的還說這些,娘帶著夏至,爹出去賺錢也是好事,少不得我們自己做了,總是靠著陳大伯也並非長久之計。”
穀雨有些好笑,小滿一出口就必然是那等道理在那,於是她故意的說:“哎,人家家裡的閨女可是不能下田的,就算是那些伯孃嬸子們下田也是不能露肉,咱們這樣卷著褲腿的萬一被人看了去怎麼辦。”
小滿一急,“這說要捲起來難得洗的也是你,這說不合規矩的也是你,一時一個樣。還是放下來吧,就是沾上點泥巴不礙事的。”
見小滿當真了,穀雨趕緊道:“姐,不是洗不洗的問題,要是明日洗的話娘會知道的,等我們幹活回去又沒有時間洗,就算是擠出時間洗動靜大了他們就知道了。這晚上的哪有人,就算有人怎麼看得見。”
驚蟄見姐妹兩如此說,也憨憨的笑笑,“行了,這秧苗拔起來之後,就分開插到田裡就行。我們現在拔一些秧苗過去試試。”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兄妹三人在田裡幹活,也不知道為什麼,秧田裡有一層青苔滑溜溜的,拔起來的秧苗腰折很嚴重。穀雨原來還想著這拔秧苗跟拔草差不多,菜園子現在是她跟小滿侍弄,哪裡想到這一動手,就弄傷了苗,看著手裡只有一把草一樣的苗,根還穩穩的長在田裡,傻了眼。
但是既然已經出來了,兄妹三人不甘心就這麼回去,最後驚蟄想到了捉泥鰍的法子,兩手插進泥裡,把秧苗連根端起來,這倒是行得通,就是帶起來的泥太多,於是乎,驚蟄去挖秧苗,小滿跟穀雨就著田裡的水在那洗,月光之下水一圈圈的漾開。
終於,看著秧苗差不多了,驚蟄開口道:“咱們先去插秧,等我明日去田裡問問人家是怎麼拔秧苗的,這樣太慢了,到時候不要耽擱了才是。”
插秧的時候穀雨倒是佔了便宜,就是把秧苗用手栽進田裡,可是太深怕生不好,太淺又浮起來,忙活了很久,兄妹三人這才將手裡的秧苗勉勉強強的插進田裡,又洗乾淨了手腳,回家去。
次日,起得床來,許秦氏過那邊的院子,不久,就扶著許氏過來,說是那邊除了陳氏在做飯,也沒有什麼人,趁著這邊熱鬧些,就過來坐坐。
王氏自然也是高興的,整日的呆在家裡帶夏至也悶得慌,江氏最近也忙著農活沒有過來,莊子裡跟別的人又不熟,陳氏倒是過來幾次,就是話不投機,除了話裡話外流露出對城裡的羨慕之外,說的就是,“嫂子真是好福氣,都不用下地裡幹活,不瞞你說我也是不用下地的只是嫁過來之後怕是沒有那麼好命了,這女人也就做閨女的時候鬆快幾年”,“這身衣裳真是好看,我倒是看看怎麼做”。這到了初夏,王氏常穿著一身單衣,加上一個掐腰,顯得嫋娜有致,而陳氏下回再來,必定也會穿一件掐腰,做工粗糙不說,就一塊布縫好捆在腰上,弄得個四不像,東施效顰還以為自己挺美走來走去的炫耀,弄得穀雨在背後跟小滿叫她兩截兒,也倒是形象,這掐腰一綁在她身上,看上面下面都一般短。
此時許氏拿過正在繡的東西看看,卻見是那正在繡著的是一叢靈芝,不由得誇讚起來,“越發的中看了,這尋常人繡的不過是花花草草,你倒是繡個靈芝,看著多好。”
王氏抿嘴一笑,又問:“好不好?”
許氏愣了一下,還是答道:“看著倒是中意。”見王氏眼光有異,追問一句,“怎麼?這個東西你不喜歡?”
小滿此時正在繡另一個,是一個小人兒,穿著紅肚兜,胖乎乎的樣子甚是喜氣,見許氏如此說,就樂呵呵的告訴她,“二伯母,我娘逗你玩呢,這是繡給你肚子裡的小弟弟穿的。”
許氏跟許秦氏俱是怔住,許秦氏拍了一下大腿,“這個本來該是我這個做姥孃的準備的瞧著我這記性,這一高興就樂昏了投,難為你們有這心思,真不知道如何說好。”
王氏輕輕一笑,拉著許氏的手,推心置腹的說了一番話,“嫂子,雖然我叫你一聲嫂子,但是心裡已經把你當做了姐姐,我這裡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跟二哥幫襯著,這日子恐怕也過不去,你瞧這次你還這麼客氣的送來這麼多的東西,我什麼都不會,就給娃兒做兩身衣裳再加上幾雙鞋,也表表我的心意。”
許秦氏雖然才來一天,看王氏這模樣行事都都是可靠的,這些事情都起來也都貼心,不由得拿著那些東西誇讚起來,“那就麻煩你了閨女,這本是我要做的,這麼一看你繡出來的這些東西,我哪裡還有臉面拿針,這麼著,你們倆平日裡就做個伴,小滿這閨女就家裡幫著做飯,田裡地裡有什麼活計儘管說,我這一閒下來就心慌。”
穀雨見她說的也有些模樣,就道:“姥姥,您這個時候正是享福的時候,哪能叫你做事情,你跟娘跟二伯母一起在家,剩下的有我呢。”
許秦氏拉過穀雨,這一聲聲的姥姥叫得她心裡酥酥的,“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