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擺脫了爛皮頭的拳腳,又見李得江說要給自做主,玉娥很是鬆了一口氣,但是等馬車越發靠近桃莊的時候,她卻心生怯意了。以往來來回回慣了的這麼一路,腳程實在是算不上遠,可惜這一次,不一樣。

人要是做多了虧心事,早晚都會心難安。

終於,馬車停在了莊子前,車上的陳永玉安錦軒都率先下了車,在暮色之中轉身歸家了。幾家人再是相處的好也罷,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也不能說些什麼。

李得江把馬車趕在自己家院子前,他帶著玉娥先去那邊院子尋李何氏跟老李頭說話,穀雨這邊帶著那兩個下車,哪知道他們卻是怯生生的,呆在車上等玉娥,也只好作罷。

稍後,那邊屋子裡傳來憤怒的叫罵跟哭喊聲,接著這些聲音慢慢平息,又過了一陣,便是兩個人回來,接那一雙兒女逐那邊院子去了。

李得江把這些事情做好,才進門見李得泉跟王氏坐在屋中,“得泉,這事情事先也沒有跟你商量,只不過看著也實在可憐見的,就這麼帶了回來免得呆在家裡也是掛心,小滿的事情··…··”

李得泉有些木訥起來,疑問的望向李得江,“二哥,關小滿什麼事情?”

王氏有些回過味來,剛才一路上的事情穀雨倒是見到的,回來就跟她說了,免得要是李得江安排玉娥三人在這邊住著,心裡也好有個準備,哪知道卻是呆在那邊院子,王氏搖搖頭·就是心裡因為小滿的事情怪玉娥,跟李得江也沒啥關係,要是這點好歹都分不出來,也真是枉費了活這麼多年,“二哥·這事情就這麼吧,總是一家子,得泉也說迂了,等開春我們就回城裡,事情拖太久也不好,正好這個時候開解開解·說來玉娥也是命苦,這事情······想不開也是無法。”

這一席話說下來,大致上就是我們雖然覺得委屈,但是礙於一家子情面總是不能這麼拖著,即使不會過好也會保持明面上的來往,反正玉娥也是不容易,只不迂小滿那邊的事情卻是未置一詞。

李得泉終於明白過來得江說的是什麼個意思,騰的站起來,說來直腸子也真是有直腸子的好處·他心裡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原來這回事,二哥,這是不一樣的,她對小滿那事情是那件事情·她捱打我們帶她回來是這件事情。”

可不就是,她要回來見爹孃,人家原諒不原諒她是一回事,我們這邊是一回事。說完李得泉又補充一句,“反正我也明白了,什麼看開不看開的,也甭要委屈了小滿,這事情本來就是她姑姑錯在先·咱們也不能太過偏了閨女·說起來想著那事情我心裡就有氣,這陣子她最好不要過來!那爛皮頭更是可惡!”

甩下這麼句話·李得泉就去了小滿那邊。腳步踏出了門檻,這才說道,“晚飯我去大林那邊吃·說好了的!”

夏至被穀雨喚回來吃晚飯,正走到屋子門口,聽見李得泉這麼說,心裡想著玉娥就要害小滿,也不轉彎的就直直跑過去·穀雨見機不妙趕緊追趕。

玉娥已經擦乾眼淚收拾好了,跟李何氏老李頭,一雙兒女,還有得海張氏跟立秋一塊兒在吃飯,這人擠擠巴巴卻也是熱鬧。

夏至虎頭虎腦的撞過去,拖住李何氏的手臂搖晃著就問,“奶奶,二姑姑為什麼要害我大姐?”

一雙小眼睛甚是憤怒,李何氏向來都是疼他的,見玉娥刷的眼淚又要出來,也不好勸,只是溫言哄著夏至,“你二姑姑沒有害你大姐,她··…··”

夏至見李何氏不幫他,一下鬆開了她的手,過去對著傻愣了的玉娥的手臂,張口就咬。玉娥疼得吸了一口冷氣,卻也不敢去推這個小娃兒。玉娥的女兒卻跟著哭了起來。

穀雨見到這模樣就有些個苦笑,夏至這個樣子,怎麼偏生的這麼執拗起來,忙不迭的也來不及打招呼,“夏至!松

夏至鬆了口,抓緊拳頭,怒目而視。穀雨又好氣又好笑,過去抓著他不讓他動彈,輕聲勸道;“咱們回去吃飯,平日裡爹孃是怎麼教導你的,這好不好的就要咬人,你倒是從哪裡學的?”

這夏至這幅樣子衝過來,萬一張氏出門的時候嘴巴不把門的,這麼一說出去怕是不好,穀雨此時也只能這麼說著。

李何氏卻摸摸夏至的腦袋,“回去吃飯吧·你這孩子從小就不讓省心。”言語裡哪裡有半絲要責怪的意思。穀雨想著要是當初自己回來的時候她對自己也是這般,該省事多少。

穀雨把夏至帶回一邊,小小年紀的就這麼衝動執拗不管不顧以後可是怎麼的了,“夏至,你說你為啥要去咬二姑姑?”

夏至此時卻是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甚至有些忸怩,“爹剛才不是說二姑姑害大姐嗎?大哥出門了,家裡我在,誰欺負大姐二姐我就去咬他。”

“那要不是二姑姑,人家不讓你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