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為走出門口的時候,宛若做了一個夢,腳底竟■有些發軟。他心裡還在回味剛才她的那抹笑意,跟剛進門時候見到的又是不同,又說不出究竟是何滋味。

王管事一直的等在臨街之上,跟自家老爺約好了的萬不得已上去直接拉人,哪知道卻見段無為自己一個人走出來,不由得有些驚訝,“老爺,那······新奶奶如何不跟著你一處?難不成是不肯走,現在帶人上去?”

段無為還在回味剛才的情景,見王管事這麼一打斷,就沒有多想,冷哼一聲,“上去做啥,萬萬不可衝撞了她,既然要入府,哪有把人這麼搶著回去的道理。”

王管事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避老爺進門之前雖然對那新奶奶和氣,也沒至於到這回護的地步,但是······也罷,都是主子是事情,幸好自己剛才是叫了一聲新奶奶,不然還不是被罵回來。做奴才的總是要看著主子行事才成。

“那老爺,這是什麼時候進門,也好回去準備準備。”既然老爺在意,他也巴不得的落下點好處,新奶奶要是感念自己,也不至於這麼多年被那朱家壓著一頭。

段無為這才頗為讚賞的點點頭,“這才是做事情的本分,不過這也用不著你做,去,把那老婆子接城裡來,客氣一些,以後我還要接著一起入府,看著她怕是不吃硬的,只要到時候我娶了她閨女,她也沒有別的想頭,她的東西不給我還留著去陰曹地府不成?”

王管事沒有聽錯,是去接那個老婆子,張大了嘴巴,“接進城裡?”

“嗯,城裡有一處小院,先讓她們住著,到時候也好從這邊迎回去。”段無為一想到剛才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就有些悸動。

她只能靠著他,他就是她的天,她所有的命運,都掌握他手裡,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王管事這才有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這看樣子還是要大辦了·那家裡的夫人豈能容得下?要是鬧起來,這位又跑了或者怎麼的,那就再也抓不住了,現在還能想著有那老婆子在的,要真是生了變數,豈不是一拍兩散的事情。他也不想那般情形,只是見老爺已經打定了主意,必定的不能從這裡入手,趕緊轉動了腦筋·終於想到,“夫人那邊可是如何是好的?”

段無為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韓氏之所以能夠那般看低自己,不外乎就是孃家那邊的好處而已,她還以為自己是當初那個段無為嗎?韓家近幾年也不過就是靠著安家能夠到這一步·而他跟安家早就已經接上了線,要不是當初他當初的計謀,怕是現在這個安家大少爺,還是別的人當著,當初他不過開著一個小小的店鋪度日,那麼大的人情,他可是不能輕易浪費了,這一回就不同了······只不過現在還不能動韓家罷了·當初那些冷嘲熱諷不屑一顧·還有一次次的藉著安家搶了他的買賣,他一忍再忍·就是為了有一日能夠把他們都踩在腳底下。讓他們也嚐嚐,那樣的日子不是人迂的。

想著有那麼一幕,他心裡就快意得很。家裡那蠢及的婦人,一心的都還想著孃家呢,有什麼事情不是先想著韓家的好處,不然他還真可以念一些情分,可惜她不幫著自己打算也就罷了,嫁進段家的人,心裡只有韓家,當真愚蠢。可是韓家那邊,哪裡就把她放在眼裡,要不然他當初怎麼那麼容易,就能夠把她給娶回家。那邊要不是每次有了利,也不會來找這個嫁出門的閨女。

這一回,要是安公子出面······韓家自然不敢如何,只怕還會上趕著過來勸服韓氏,當時自己只要裝作一無所知的把人抬進來,她還奈何得了?一個沒有孃家依傍的婦人·看她還敢翻天!只怕那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風光那麼多年,總是有些代價的。

段無為跟韓氏做了這麼些年的怨偶,到頭來還是擺不脫這利用二字。

而今,他就是要起身,去找到安家大公子·上回已經說了在平洲,要是估計不錯,還有近一個月就能回來,但是想著剛才花絲柔的面容,想著這以後要是有了花家的東西,他的機會來了,這一個月,他是無論如何都等不了了的。深吸一口氣,他就上了馬車。

看著他志得意滿的背影,穀雨從樓上看著,嘴裡也浮起一絲冷笑,抓緊的拳頭都有了一道白印。段無為啊段無為,你怕是早就忘記了#吧,當初欠下的債,終究會有要還的那麼一天。

花絲柔見穀雨在那看著,想著剛才段無為的模樣,心裡又惦記著家裡的孃親,又是擔心又是緊張的,還有些隱隱約約的期待,一時無話。

片刻之後,店裡的夥計進門,見穀雨在,笑嘻嘻的拖長了聲音道;“穀雨姑娘,這客官出了門·-要去平洲呢。”

穀雨聽著這夥計職業病爆發的聲音,看著那搭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把碎銀子塞在他手裡,“辛苦你了·拿去喝杯茶。”

那夥計連忙推了回來,“姑娘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主子交代下來的事情,難不成的還避等見外。”

穀雨心裡一笑,這小夥計倒是個會看臉色的,只是就算是二奶奶交代下來的也不能白白使喚了人家,這交代是一回事,盡心不盡心又是一回事,總不如自己打點了的好·“瞧小哥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還有事情求您呢,這要是平日裡聽見什麼··…··也要麻煩你告知一二,這可不是你奶奶交代的事情了吧?”

那夥計這才眉開眼笑的接過來,扭頭的時候掂量了一回,比自己一個月的工錢都多了,真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