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神色倏地變冷:“晚兒送我來的。”

柳氏一聽,雙眼猛地睜大,冷嗤道:“人都到跟前了,竟不進來看一眼,騏兒可是她親二哥,人傷成這樣,她就這樣置若罔聞?”

老太爺扭頭看她,眸色沉得嚇人:“她親生父母都能將她趕走,不聞不問,你哪來的臉面說這種話?”

柳氏怒上心頭,當場和他對峙起來:“公爹可不要亂說話,我們楚家清清白白,沒有那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老太爺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當年的事,一發生他就覺得有蹊蹺,奈何這些年沒找到證據,只得作罷。

但是,楚懷安和柳氏為人父母,事出後不想著查清楚保護女兒,反而要受人挑唆將其打得半死逐出家門。

時過境遷,楚清晚好不容易回來,他們不知悔改便算了,還變本加厲,真真是冥頑不靈!

若非楚清晚早說過要他暫時隱瞞她的身份,他一刻都不想再忍受這些糊塗東西!

老太爺粗喘著:“遲早有一天,你們會後悔的!”

柳氏不以為意:“要後悔也是公爹你後悔!”

“五年前楚清晚寡廉鮮恥,悄麼聲地與人苟合,五年後狼心狗肺,親哥哥受傷絲毫不關心,這種人,活該遭萬人唾罵。”

“我們早就看清她的真面目,也就公爹你老糊塗,還處處受她矇騙,等你醒悟的時候,看你怎麼追悔莫及……”

她越說越過分,活像潑婦罵街,卻沒有人出來阻止。

楚懷安神色冷漠地站在一旁,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想為柳氏所言鼓掌。

他看重臉面,楚清晚在鄉下長大,本就讓他臉上無光,又出了那等醜事,他是打心底覺得這個女兒丟人現眼,不配做楚家人。

時至今日,與他不同陣營的朝臣嘲諷他時,偶會提及那樁事,這使得他愈發厭棄楚清晚。

他恨不能從來沒生過這麼個東西,離得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最好,可老太爺偏要給她房產地契,還想讓她認祖歸宗,當真是非不分!

楚懷安緘默著,任由妻子撒潑。

側邊的楚清月和楚驍也一聲不吭。

老太爺將他們的神態盡收眼底,不免失望憤怒。

他“唰”地一下站起來,眸色冷厲:“柳氏,我給你臉了是麼?”

作為楚家曾經的當家人,老太爺身上的威壓不容小覷,柳氏一愣,下意識閉了嘴。

下一瞬,她見楚懷安沒責怪她,又想起他才是楚家如今的當家人,頓時有了底氣,腰板一挺,捲土重來。

正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吵什麼吵?要吵出去吵,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嗎?就你們長嘴了會喋喋不休是吧?”

眾人聞聲回頭,便見靈婷兩手叉腰,氣咻咻地瞪著他們。

“人都讓你們吵暈了,出去出去,以後再也別來!尤其是你——”

靈婷指著柳氏:“楚夫人,就屬你嗓門最大,最蠻不講理,我當京都貴婦都是有教養的大家閨秀呢,今兒看著你我算是長見識了。”

柳氏聽出她在拐著彎罵她,卻不敢發作。

無他,靈婷是神醫的徒弟,眼下要靠她聯絡神醫救楚騏,他們得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