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楚清月皆是一愣,懷疑耳朵出了毛病。

楚清月不確定地問:“掌櫃的,你方才喚我姐姐什麼?”

“老闆啊。”掌櫃理所當然地回答。

柳氏瞪眼:“你是不是搞錯了?楚清晚怎麼會是霓裳坊的老闆?”

掌櫃一臉奇怪地看她:“夫人這話說的,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還能認錯自個兒的衣食父母不成?”

柳氏怔在原地,臉上青白交加。

楚清月錯愕地睜著一雙眼,眸子深處藏著怒火。

掌櫃將小冊子遞給楚清晚:“老闆,這是謄抄的賬冊,後面有您要看的布匹珠串等庫存,現在核對嗎?”

楚清晚接過冊子在手心拍了兩下,說:“不著急,楚夫人和楚小姐要買衣裳呢,先招呼她們。”

掌櫃應是,走到楚清月和柳淑雯跟前:“這樓下的都比較普通,二位身份尊貴,定瞧不上,樓上請。”

柳氏一動不動,手中帕子絞得變形。

她大言不慚地嘲諷楚清晚買不起霓裳坊的衣裳,未曾料到整個鋪子都是人家的!

方才那些話全數化作清脆的巴掌,凌厲地往她臉上招呼,臊得她恨不能撕爛楚清晚巧笑倩兮的臉!

掌櫃看她無動於衷,轉而跟楚清月說:“小姐上回只付了銀子買霓裳羽衣,沒好好看其他的,咱們鋪子裡多的是好貨呢,我叫個夥計領小姐仔細瞧瞧?”

“小姐這般冰肌玉骨,穿上我們霓裳坊的衣裳,那仙女下凡都得遜色三分呢。”

楚清月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恨毒了楚清晚。

她是老闆!她竟然是老闆!

她故意將鋪子開在楚府的成衣鋪子對面,擠得楚府的鋪子難以生存,分明是存了心和她作對!

這便算了,可那霓裳羽衣是不外售的鎮店之寶,她卻和掌櫃一唱一和地坑了她一千兩。

整整一千兩!

楚清月心中怒極,幾番要發作,拼了命才忍下去,笑得比哭還難看:“姐姐好本事,就是不知道,這鋪子是爺爺為你開的?還是另有其人呢?”

楚清晚笑吟吟地說:“不勞妹妹操心,妹妹有時間想這些,不如考慮考慮楚府的鋪子怎麼才能扭虧為盈。”

這話無疑是戳到楚清月的爛瘡,她連虛假的笑都維持不住:“姐姐不必掛心,妹妹自有辦法。”

楚清晚眉尖一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言罷,她轉身朝後頭去,身影消失前說了句:“那霓裳羽衣掛好了,指著它吸引下一位財大氣粗的千金小姐呢。”

楚清月氣得幾欲嘔血。

掌櫃切切地望著她:“小姐上樓?放心,沒有需要一千兩的了。”

楚清月再也忍不下去,拂袖便走。

柳氏氣急敗壞地道:“讓楚清晚那麼個東西做老闆,我看,你們這鋪子離關門歇業也不遠了!”

說完,她追著楚清月的腳步去。

上了馬車,母女倆越想越過不去,一人在心底將楚清晚千刀萬剮,一人嘴上罵了個酣暢淋漓。

發洩完了,柳氏才道:“原以為能和霓裳坊談一談,找到一起發財的路子,眼下看來是沒指望了,楚清晚那賤蹄子!”

楚清月扯扯唇,口是心非地說:“娘,我們先前不是擔心爺爺在陶然居受苦麼,姐姐有了鋪子,還生意興隆,正好了。”

她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霓裳坊把她的嫁妝擠下去的,五年前她能贏,五年後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