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鬱今早才從行宮歸來,在王府歇息不久,便接到訊息來天香樓談事。

結束準備回府時,見葉辰軒和楚清晚拉拉扯扯,他上前欲阻止,不料楚清晚跌到了懷裡。

他當場沉下臉,一是因為葉辰軒膽大包天,竟敢對她動手動腳,至於這第二個原因嘛……

墨景鬱垂眸看向懷中的人,驚奇地發現,她破了他不近女色的禁忌,他卻沒有要一掌了結她的衝動。

甚至於,當她無意識地在他懷裡掙扎時,他竟覺出幾分溫香軟玉的旖旎。

有那麼一剎那,墨景鬱渴望時光就此停駐,但有人不讓。

葉辰軒迷迷糊糊地看見楚清晚被人救下,撲上來打算故技重施。

不等他靠近,林予抬手一掀,他整個人翻倒在地,鼻樑重重地磕在地上, 兩行鮮紅從鼻孔裡緩緩流出。

葉辰軒抬手模去,先是一愣,繼而大發雷霆。

他費勁爬起來,指著林予的鼻子罵,後者不動如山,只當狗吠。

葉辰軒討了個沒趣,視線一轉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墨景鬱,混沌的大腦來不及反應他的身份,咧嘴嗤笑。

“喲,敢指使一條狗對小爺動手,我當多厲害呢,原來是個殘廢啊!”

此話一出,墨景鬱周身氣溫驟降,明明是春日裡,卻瞬時如數九凜冬,寒意逼人。

林予面色微變,默默在心裡為葉辰軒點了根蠟燭。

只是,還不等墨景鬱下殺令,他懷中的楚清晚霍然起身,懟到葉辰軒面前,厲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葉辰軒腦子裡跟漿糊似的,偏這句話聽清了,不怕死地道:“我說,殘廢!”

“他不是嗎?雙腿擺設似的,纏綿輪椅,路邊的狗都比他有用,廢物……啊——”

葉辰軒的話戛然而止。

楚清晚收回隱隱作痛的手,望著他臉上的巴掌印,冷冷道:“打人不打臉,但對你這種畜生,講情面是對情面的侮辱。”

“誰給你的膽子辱罵當朝王爺?人家一戰封神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蠅營狗苟呢!”

“你爹孃當初就該把生你的那一刻鐘用來養豬侍狗,省得你出來汙了別人的眼睛!”

她輕易不發火,此刻也不知是喝了酒火氣大還是旁的因由,聽到葉辰軒那麼說,她就忍不住了。

一番不帶髒字的話罵得葉辰軒目瞪口呆。

良久,他才緩緩地捂住被打的地方,難以置信地道:“你敢打我?!”

楚清晚叉腰,氣勢十足:“光罵不打,你怎麼知道我文武雙全。”

葉辰軒再次愣住,林予噗嗤笑出聲,暗道:楚神醫這嘴也忒損了!

墨景鬱嘴角牽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給林予使了個眼神,後者上前架著葉辰軒離開。

楚清晚不滿道:“你帶他去哪裡?我還沒說完呢!”

墨景鬱操縱著輪椅往前,抬眸看她:“生氣?”

楚清晚用力點頭,點完覺得暈,忙雙手按住太陽穴,不答反問:“你不生氣?他罵你誒。”

墨景鬱心口一蕩:“你是因為他罵我才生氣?”

楚清晚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

有什麼東西落到土壤,淺淺地朝深處攀出根系。

視線裡的女孩因飲酒雙頰酡紅,莫名嬌憨可愛。

墨景鬱鎖住她清澈的眸:“為何?”